只有見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奔潰和絕望。
門被敲響,陳荌收斂了思緒,進來的季詞已經準備妥當,他身上穿得緊密嚴實,臉上似有些郁結:“我剛才下去轉了一圈,發現這周圍沒什么喪尸,只是有點可疑,明明不見那些怪物的影子,喪尸的氣味在周圍卻一直很濃郁。”
陳荌點點頭,一邊關上門和他并肩往樓下走,一邊輕聲和他說起昨天遇到的事:“昨天我路過了一個盤聚著打劫行人的劫匪地盤,他們有槍,腦子卻不太靈活……最主要奇怪的是,我剛把車子開過去,后邊追著我的那些喪尸就散掉了,我總感覺那里有些不對勁。”
那樣明顯的公路邊,后面又有成批的喪尸,那些人卻還在有恃無恐地做這種打劫的買賣,要么說他們膽量過人,要么……則是那些人手上有著足以讓他們橫行的資本。
陳荌心里有些高興又覺得悲涼,她隱隱覺得,是后者。
她想起了前世的人類因為喪尸的逼迫,而生存得那么艱難,如果這時候就已經有人知道了驅散喪尸的辦法,那為什么前世那些人能眼睜睜地看著人類被屠戮、被退無可退逼入深山?而自己卻在自在享受?
“那就先去那邊看看。”
清冽的嗓音還有點沙啞,說話時令陳荌一陣恍惚,好似讓她又聽見了九年后的季詞在說話一樣,她怔怔地抬眸看去,對上的是季詞微微含笑的雙眼。
那樣的笑,是不會在后來閱盡所有陰暗狼狽的季詞身上看到的,陳荌沒忍住也彎彎唇角笑了。
是啊,這輩子注定和前世會不一樣,她能和季詞并肩作戰,也會讓那些真正吸了人血的水蛭,付出代價。
“還是先吃點兒東西吧。”
陳荌噌噌噌下了樓梯,一邊從空間里拿出食物,一邊熟練地往廚房里走,季詞的步子頓了下,也跟上了前去。
看著那一地的木頭碎屑,季詞呆了下:“你、這……這是哪來的柴火?”
陳荌正在架起木頭,用引火的干草點燃,再往上架盛著清水的鍋,她有條不紊地開始洗著米,順便回答季詞的話:“當然是出外面去找的呀,哦這些長木條,是我拆了客廳里的倆木凳子,劈的。”
季詞直愣愣地把目光轉向餐桌的位置,果然,本該有的四張凳子少了倆,被剝下來的坐墊還擱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季詞沉默下來,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
他暗想,昨天……陳荌在小商店的時候,他、沒打擾到她找什么……吧?
季詞感覺自己腦海中的小人瑟瑟發抖,那凳子可是很堅硬的鐵樺木啊,不拿鋸子直接拿刀劈,估計廢的是手吧。
哼著小曲洗米的陳荌毫無察覺,壓根不知道身邊的人腦補了什么,如果她能聽到季詞的心聲,肯定要笑死。
啥玩意啊,她就是用的鋸子啊,從小商店順來的小鋸子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