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支付、支付寶、QQ支付因為線下支付賽道打得不可開交時,方黎正在查看天元科技最近半年的報表。
總體來講各個子公司的表現都不錯,發展得很順利,特別是易聊,有著小程序跟公眾號平臺的雙重加持,最近半年來不管是廣告營收,還是日活數量都增長了30%以上,同時也為其他子公司的業務輸送了足夠的流量。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子公司發展都順利,方黎在最后一份報表中看到了一個很久都沒有關注的名字——家教網。
家教網最近半年的業務只能用凄慘來形容,營收比去年同期下降了48%,同時家教網APP的日活數量也比去年同期下跌了32%,這顯然是很不正常的。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營收,原本家教網的業務就是賠本買賣,每年都要虧個好幾億,方黎也一直沒有改變策略,家教網對于事業剛剛起步的他無疑是一張護身符,不過到了他今天的地位,這張護身符也就沒那么重要了,更多的是出于對大學生扶持。
方黎并不在乎家教網虧的這點錢,但是家教網的營收突然暴跌,顯然是業務出現了問題,這勢必會影響大學生家教的收入。
方黎立即把家教網的COO叫到辦公室,由于家教網CEO的職位一直由方黎兼任,所以家教網當前最高職務就是COO。
“穆總,不用太緊張,我叫你來不是興師問罪的,只是想了解一下,最近家教網的實際情況。”方黎并沒有上來就大發雷霆。
穆總尷尬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方總,家教網的營收下跌我負有主要責任......”
方黎打斷道:“剛剛我已經說過了,不是要追究誰的責任,要說責任,作為家教網的CEO,我的責任才是最大的。”
聽方黎這么一說,這位才算是松了口氣:“方總,其實家教網的業務量之所以下滑主要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優質家教的流失,一個是外部競爭環境的變化。”
方黎看了他一眼示意:“具體說說看。”
穆總小心翼翼的瞄了方黎一眼,定了定神:“方總您應該知道,咱們家教網家教的注冊時間只有在校期間,最長的也就四年,四年之后他們的賬戶就會成為普通用戶,無法接單。”
方黎點點頭,這也是他當初定下的規矩,因為家教網是一個服務于在校大學生的網站,如果大學生家教畢業之后依舊可以接單,勢必會跟下一批大學生家教形成競爭,這無疑會造成大學生家教的嚴重內卷,同時也違背了方黎創辦家教網的初衷。
穆總補充道:“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很多優質的大學生家教還沒畢業就被各大教育機構盯上,動輒就是三五萬的月薪,甚至我聽說去年有個北大的大學生家教被新東方以保底10萬的月薪聘用,等于我們辛苦培養起來的大學生家教反而被競爭對手挖去,轉過頭來打咱們。”
說到這里穆總的語氣里都滿滿都是委屈,不是他不想改革,關鍵是方黎在家教網的影響力太大了,不管是高管層面還是大學生層面,都對方黎制定的規則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再加上這些年家教網的虧損方黎始終沒有放在心上,這也給了家教網的高管一種錯誤的信號。
方黎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外部競爭環境的變化是怎么回事?”
“主要還是在線教育的興起,最近幾年許多在線教育機構發展勢頭迅猛,像猿輔導、作業幫、學而思這些新型教育平臺在網上開設了各種類型的網課,許多家長貪圖網課方便、便宜,家教網的業務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從穆總的口中方黎得知,從15年下半年其實這些在線教育平臺就開始發力了,只不過那會資本市場對在線教育并沒有那么看好,直到今年資本市場突然覺得在線教育的商業邏輯行得通了,于是整個行業都被熱錢帶動起來。
其實方黎倒是知道為什么資本市場突然對在線教育這個行業青睞有加,根本原因還是在于互聯網以及移動互聯網基礎設施的完善。
最近幾年也是華夏基礎設施建設最火爆的時候,即便是一些山里的小村莊也都修了公路,不僅修了公路,還通了網絡,對于許多幾年前連用電都困難的小村莊來說,這無疑就跟做夢一樣,華夏基建狂魔的綽號不脛而走。
而對于資本來說,這也意味著在線教育市場的規模在增長,同時4G技術的興起也讓資本看到了未來在線教育可以擺脫電腦,直接用手機進行授課的可能,而資本追逐的恰恰就是能夠引領未來的可能。
不過方黎知道這股風潮到19年就會過去,如果不是由于2020年那一場黑天鵝事件,或許整個在線教育行業早已一蹶不振。
念及至此,方黎不禁陷入沉思,在他看來在線教育其實是一個難得可以縮短教育資源差距的機會。
打個比方,為什么一線城市的學區房價格會那么貴?因為那里聚集了全國最好的學校,最好的教學條件,最好的教師資源,要想上好的學校就必須買到那里的學區房,當房子跟名校名額掛鉤時,跟孩子的未來掛鉤時,對于家長來說,哪怕是砸鍋賣鐵也得買啊。
而且許多家長還會發現,今年買了學區房等到孩子畢業之后,轉手把這套學區房賣掉,不僅不賠本,反而還能大賺一筆,學區房又成了絕佳的投資產品,試問有什么投資是可以在幾年之內翻好幾倍,穩賺不賠的?這也就進一步加劇了學區房的緊俏,甚至出現一房難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