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仔細看去,那個名叫“清”的女人的身上,充滿了不協調。
她不習慣穿高跟鞋卻穿了,她明明近視卻沒戴眼鏡,她有下意識捋頭發的習慣,渾然未覺自己才剛燙過頭發,她的指尖偶爾在桌面上敲打,這對做了美甲的人來說不是一個好習慣,但對一個習慣于深度思考的人來說,這個動作非常經典。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清”在短時間內經歷了一次改頭換面,她在偽裝自己,也許她的智商不錯,但演技很拙劣。
她是誰?為什么要找我?
秦文玉想不通。
他在日本沒有多少認識的人,就連祭宴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他現實世界中的長相。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
那個女人認識他的父母,從父母處知道了他的名字和相貌。
可是……
雖然她的妝容很奇怪,但從相貌來看她最多也就二十歲,和他幾乎一樣。
她會和我的父母有交情嗎?
秦文玉覺得不太可能。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嗡——”
“嗡——”
他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拿起手機一看,打來電話的是雨宮彌生。
秦文玉剛按下接聽,就聽雨宮彌生說:“你在哪里?”
“北海道。”
“快回來。”
雨宮彌生的聲音里很少出現焦急的情緒,然而這次,出現了……
“怎么了?你先把話說清楚。”秦文玉有些不妙的預感。
“伊吹有弦快不行了。”雨宮彌生的用詞沒有半點修飾。
秦文玉呼吸猛然一滯,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到底發生了什么?”秦文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變得急促。
“她似乎無意中預知到了未來,一開始瞬間老了十幾歲,送她去私人醫院接受檢查的路上,她的衰老還在繼續,最后的檢查顯示,她此刻的身體狀況已經和一個五十五歲的中老年人差不多了,她的身體在以每小時五年左右的速度迅速衰老,假設她的壽命有八十年,現在她最多還能撐五個小時左右。”
電話那頭的雨宮彌生站在陽臺上,扭頭看向病房內戴著呼吸機滿臉皺紋的伊吹有弦,低聲說道:“她好像有話想對你說……”
秦文玉眼里的神采忽然間消失了一些。
“我明白了。”
他關掉了手機,夏江本想調侃一句他是不是失戀了。
但看到秦文玉臉上的神色時,什么話都哽在了喉嚨里。
“喂……你沒事吧?發生什么了?”
夏江的聲音似乎將秦文玉驚醒。
他沒時間耽擱了。
“夏江,你會開車吧?送我去機場,我要回東京都,快!”
秦文玉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下意識地用力。
夏江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掙扎道:“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你到底怎么了?這不像你,把話說清楚行嗎?”夏江皺著眉頭說道。
秦文玉深吸了一口氣,飛快地說:“我的朋友快死了,我必須趕回去見她,求你……幫我。”
夏江的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原來是這樣。
能讓這個人開口求人,他的那個朋友,一定對他非常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