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和祭宴的關系,”清婉回頭看向秦文玉,“詛咒,厲鬼,縛靈之地,這些來歷未知的能量都被現實世界的規則死死捆縛,只有九座雕像能撬動出一道裂口,送人進入里面。”
“但……那是鬼的世界,你們每次進入被選中之地進行祭宴時,并不是以人類的身份,而是以你們面具的身份,我不知道那些面具代表著什么,為什么能讓人在厲鬼世界中自由活動,但只要你們有至少一個人活著回來,就能帶出一道或幾道非凡能量,那股能量,會以勾玉的狀態凝結在你們身體的某個部位,森羅面相的目的,就是那些蘊藏著能量的勾玉。”
清婉的聲音冷冽而干脆:“我所從事的研究,就是那些非凡能量的運用,比如……它可以讓人類的意識具象化,能夠讓失去的尸體恢復行動,但直到目前為止,那些研究都有相當大的缺陷,以及不可預知的風險。”
清婉說完后,秦文玉徹底愣住了。
他回想起了曾經遇到的一切,以及花形山正在發生的一切。
石田信步,遠山潤二,堂本慎平……
那三個人,都被森羅面相動過手腳。
時間一點一點地向前走,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秦文玉心中的執念忽然消散了許多,秦也?母親?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兩個人的心底到底算什么,也許他們自己也很矛盾。
一個三歲時已經死亡的孩子,雖然被他們親手復活了,但那個孩子還是他們的兒子嗎?
只怕在相處中他們早已經得出了答案,那也是……秦文玉被一個人留在中國的理由。
回想起之前的自己,雖然記憶越來越模糊,但秦文玉依稀能看到……那個孩子。
孤僻,安靜,絕對理智……難怪清婉說他和她預想中的他不太一樣。
秦文玉自己也能感覺到,自從來到日本之后,他的變化非常大。
從一開始的理智果敢,變得猶豫了。
這種變化對于在祭宴中生存而言,是一件壞事。
但對一個活著的人而言,是一件好事。
“對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要麻煩你了。”清婉忽然說道。
秦文玉抬頭看向她,眼中對未來的迷茫還沒消散。
清婉將被風吹亂的鬢發別在耳后,說道:“森羅面相不會允許一個知道它們幾乎所有秘密的叛徒仍活在這世上,他們會瘋了一樣地找我。你也看到了,我不擅長偽裝。”
“所以……幫你治療你那位朋友的報酬,以及我需要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保護我。”
清婉微微顫動的眼眸一絲不茍地看著秦文玉。
“可以嗎?”
她的訊問帶著些許的動搖。
秦文玉感覺得出來,她在害怕。
這個并不高挑的,剛燙了小卷發的女孩,似乎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秦文玉沒有立刻回答她,他想了很久,抬頭問道:“你為什么要逃出森羅面相?”
清婉愣了愣,她想過秦文玉會問這個問題,但沒有想到秦文玉會在此時此刻問她這個問題。
想了想后,她如實回答道:“我的……母親,她告訴我,在踏足人類不該進入的領域時,必將付出沉重的代價,她已經無法脫身了,她希望我……能夠找到人生的另一種活法。”
話音戛然而止,秦文玉安靜地聽著。
這時,風里傳來了直升機旋翼轉動的聲音。
秦文玉的嘴唇動了幾下,回答的聲音被旋翼轉動的聲音完全淹沒。
清婉緩緩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但隨即,她臉上露出了笑容,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