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從羽生七穗的別墅離開后,秦文玉就開始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舒服。
他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是模糊的。
上一段清晰的記憶,是在離開狹間雪山之時。
也就是說,自狹間雪山之后,到從羽生七穗的別墅出來的這段時間,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雖然能感知到外界發生的一切,但支配身體的,是另一個和自己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靈魂。
轟隆——
雨越下越大,傾瀉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他身上,頭部一陣陣抽搐的疼,像是有什么東西快鉆出來了一樣。
除了頭部……身體也是。
灼熱,冰冷……
兩種完全相反的感受交替出現,皮膚表面傳來一陣陣詭異的麻癢。
但皮膚底下的骨骼和血肉,卻是刺痛……
秦文玉跌跌撞撞地沖進了一條小巷子里,靠在墻邊,緩緩蹲了下來。
雨水已經把他的身體完全打濕,秦文玉的喘息越來越重,他艱難地抬起頭,看向天空。
烏云像一條條翻滾的巨蟒,噴出了漫天的毒液。
秦文玉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劇變。
但他阻止不了,也無力阻止。
強烈的疼痛讓他的臉極度扭曲,秦文玉緩緩倒在了地上,旁邊堆砌的廢紙箱被狂風暴雨吹倒,全都砸在了他身上,將他完全淹沒……
街道對面,清婉撐著傘,面無表情地看著倒在巷子里的秦文玉,拿出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
“實驗第二階段,開始。”
“嗯。”
就在她要繼續說些什么的時候,一輛轎車在大雨中停在了路旁。
清婉將傘放低,擋住了自己的臉,再側過身子,注視著它。
車上下來了一男一女,男人仿佛知道秦文玉的具體位置,徑直進入了巷子里,把秦文玉從一堆紙箱子的掩埋中找了出來。
然后,他把秦文玉放進了車里,消失在了大雨之中。
“對象丟失。”
“沒事,他無法離開祭宴,永遠也不能……”
————
當秦文玉從身體和大腦的劇痛中清醒過來時,正躺在一間傳統的和室里。
圓形的窗外是層層疊疊的雞爪槭,那種植物的葉子,從九月份開始會變成凄美的紅色,漫山遍野。
雨還在下,只是……時間已經從夜里變成了白天。
一夜已經過去了嗎?
秦文玉強撐著坐了起來,怔怔地看向窗外。
“肚子餓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秦文玉身邊傳來。
他這才發現,原來和室里一直還有另一個人。
羽生文心跪坐在地上,面前擺著一副將棋,目光并沒有落在秦文玉身上。
“這是你家?”
秦文玉一開口,嗓子便撕扯地疼。
羽生文心眉頭微皺,扭頭看著他:“你感冒了。”
“等一會兒,白粥馬上就來。”
羽生文心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秦文玉盯著他,神色一點也沒有放松。
羽生文心輕輕放下一枚棋子,回答道:“我在監視你,從你回日本開始。”
“為什么?咳咳咳……”秦文玉突然咳嗽起來。
羽生文心的動作一停,看向了窗外:“因為我們有相同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