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們的高度,根本就不是目前的人類能夠企及的。
這便是張語年的真實感受。
古老,悲哀,不甘,怨恨……密密麻麻的情緒自那虛影高臺上投射而來。
但最直接的情緒卻是……等待。
張語年感受到了一股期盼。
那神秘的高臺,仿佛是在等待著某個存在。
張語年看向秦也,湖面上氤氳變化所產生的強風,吹得他黑白相間的頭發胡亂飛舞。
但秦也卻似乎并不驚訝。
張語年慢慢朝前踏出幾步,似乎想要伸出手,試探著觸碰已經延伸到近前的靈魂長毯。
但他卻無法觸及。
沒有駭人與恐怖感,此時此刻的風蓮湖上,只有神秘與難言的莊嚴。
也許……墜落在千年前的九座雕像,并不是神的懲罰,而是來自另一個維度的文明……
張語年忽然想到。
對……這個世界一直在排斥它們。
這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祭宴……不被現實之力承認,而所謂的現實之力,其實就是這個世界。
如果它們是本就存在的東西,只是一直沒被人類發現,又為什么會被排斥?
只有人類會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主人,對于世界而言,誕生在它身體里的一切,都是它的孩子。
祭宴的來歷……張語年終于知道了。
它是界外文明。
它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才會被排斥,被抹殺。
也許……它是偶然從某個時空的漏洞間,墜入了這個世界。
那么……它想做什么呢?
它要占領這個世界嗎?
張語年有些不明白,祭宴雖然來自另一個世界,但絕不是這個完整的世界的對手。
所以,它一直被壓縮在某個角落,無法產生深刻的影響。
那“祭宴”的出現到底是為什么呢?
沉浸在思考的張語年忽然發現,風蓮湖上,已經空白一片。
一開始的菊花,九座雕像,到后來的黑木,高臺,靈魂鋪路……
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他突兀地情形過來,就像從水下浮出了水面。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尋找著一個身影——秦也在做什么?
秦也的頭發有些凌亂,他似乎知道張語年正看著自己。
“這就是森羅面相的基地,選在根室市的原因。”秦也回過頭,短短的時間之內,他似乎又蒼老了一些,“從二十年前開始,這里就在不停地出現剛才那些幻象。”
“你應該知道,那不是幻象,那是千年前正在發生之事的投影,它正在積蓄力量,它想過來。”
秦也的話,讓張語年毛骨悚然之余,又有些不解。
“它是誰?它為什么要過來?它想占領這個世界嗎?”
張語年的三個問題,似乎是一個問題。
秦也沉默良久,回過身去,說道:
“它在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