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伯抬頭看著他,左手的手指輕輕一甩,一把匕首出現在了他手中,他抹了抹鼻孔下方干涸的血跡,也從地上坐起來,鳳凰之力轉移的后遺癥還在,他現在全身虛浮,連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他握著匕首,他看著眼前連站都站不穩的埃里克.蘭謝爾,他低聲說:
“能被我當成對手的人很少...你算是其中一個,能親手送你最后一程,我很榮幸。”
“沒有什么榮幸的,面對一個失敗了一輩子的人來說,這沒有什么值得榮幸的。”
萬磁王邁開腳步,鮮血的腳印一步一步的落在他身后的地面上,他看著賽伯:“我最大的遺憾,是沒辦法看到變種人真正自由的時刻到來,查爾斯肩負不起這種重任,他對人類總有種不切實際的期待,但他的存在是必須的,他是橋梁,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但我也知道,如果非要找一個可以托付一切的人,那么你可以!我一直都知道...只有你可以!”
萬磁王的聲音充斥著一股老邁的虛弱,這個在人生最后時刻的變種人霸主并沒有將仇恨和憤怒一起宣泄,相反,他的神態平靜的不可思議。
“虛弱的人往往用至誠的外表和虔敬的行動,掩飾一顆魔鬼般的心,但你不一樣,無數奸惡的天性都集于你一身,從不以命運的喜怒為意,肆意揮舞著你血腥的寶劍...變種人需要你這樣的領袖,我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仁慈的皇帝,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殘暴的霸王...我們需要的...是你!”
他的身體站在賽伯面前,手中占滿鮮血的鐵棍狠狠揮下,賽伯側身而過,手中的匕首精準的刺入他的心臟,灼熱的鮮血噴灑在賽伯耳朵手上,他并未撤回那雙手,而是將埃里克虛弱的身體扶起。
“噗”
萬磁王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雙眼里沒有痛苦,只有一抹欣慰:
“用死亡當儀式,接過我的命運,然后完成它。”
賽伯臉色冷漠,他低聲說:
“你看錯我了,我只是個瘋子而已。”
“呵呵...瘋狂和偉大之間從來都只有一線之隔,賽伯...”
埃里克將自己手里的暗紅色頭盔艱難的拿起來,扣在了賽伯頭上,用最后的力量,用沾著鮮血的雙手,幫他將那頭盔扶正,就像是為他待上一頂王冠。
“瘋狂和偉大是相伴而行的,王者的仁慈和憐憫很昂貴,并非所有人都有資格得到,而我只求你...不要放棄他們,不要放棄那些在泥坑里掙扎的同胞。”
“最后,幫我救回瑞雯,告訴她,我對不起她,我辜負了她的感情。”
埃里克.蘭謝爾的眼神慢慢黯淡了下來,他手中的鐵棍怦然落地,賽伯撫著他,他沉默了片刻,伸手幫他將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緩緩合上,水蛭沉默的看著這一切,以他15歲的認知,他還無法可理解這種這種傳承的意義,但那種厚重的氣息卻壓得他喘不過氣,那并非是力量的威壓,而是來自更深沉意義的傾訴。
總之,在一個注定不平凡的少年的注視和旁觀中,一個時代...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