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讓大軍沒法往下說了。
兩人往舞廳深處前行了幾步,在經過那個清純義肢兔女郎時,女孩職業式地擠出一個微笑,然后將托盤送上前來。
大軍隨手給阿紫拿了檸檬味氣泡茶,而自己則是淡金色威士忌。
兔女郎見兩人都有了飲品,才如釋重負地聳了下肩,然后快步轉身離去。
看著那女孩俏麗的身影,阿紫面容卻有一些不舍。
“兔子是我比較得意的角色,她有被害妄想癥,還偏偏是個窮學生,于是來這里打工的時候,她看每一個人都感覺是個壞人。”
阿紫說著陷入了沉思,她呢喃的話語聲音太低,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大軍聽。
“我處理不太好她的感情線,我想不出來這樣一個可悲的女孩應該怎樣收獲她的愛情。”
聽到這些,大軍隨即停下了腳步,這樣緊跟在后的阿紫差點一下撞到了他。
起初阿紫有些不解地皺眉,想問大軍這是干嘛。
但當她順著大軍的視線,看到那個兔女郎正顫顫巍巍地給一桌大佬送酒的時候,也不由得逐步查看。
在舞廳的角落里,幾個一身西服的精干男子圍著一個一身橫肉的大老板。
那老板叼著拇指粗的雪茄在那吞云吐霧,在兔女郎低頭遞酒的時候,目光陰厲而又貪婪。
他上下打量兔女郎一番,然后輕輕拍拍身邊的空位。
于是幾個西服男子很自覺地給兔女郎讓出一條通道,直達那空位的通道。
女孩的左臂和右腿都是義肢,這一刻就像生銹一樣不協調地扭曲著,卻沒有前進一步。
大老板見此笑容更盛,而幾個西服男則不由得叉起了腰,有意無意地露出了懷里的槍械。
而就在這時,那個紫色莫西干發型的小混混趕上前來。
他大聲訓斥著兔女郎,猛按住她的腦袋向老板低頭認錯,然后罵罵咧咧地扯著女孩的頭發快步離去。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就像事先排練好的一樣。
一個黑衣人不滿這少女的匆匆離去,當他正要追趕過去時,卻被那大老板抬手攔住。
“我喜歡那個小子,叫他以后來我這做事。”
這話是從大軍嘴里說出來的,口型神態卻和那大老板別無二致。
于是阿紫有些驚喜地說道:“你都背下來了?”
大軍歪頭一笑,似在回味一般繼續說道:
“我喜歡那個大老板的人設,還有那個莫西干小子也不錯,我上次來的時候才發現,其實他的墨鏡下面是一雙猙獰的電子眼,這是新加上的設定?”
阿紫被這樣一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說道:
“最開始是想讓他帥一點,在舞廳里戴墨鏡,讓我感覺很有意思。”
“但后來一想這樣也不太合理,于是調整了幾次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其實有些自卑,劣質電子眼只能讓他看到簡單的馬賽克畫面,所以他分不清美丑,只能依靠每個人的聲音和大概的色調判斷來人是誰。”
大軍點了點頭稱贊道:
“但這不妨礙他有一副清醒的頭腦,那雙劣質電子眼讓他看得比這里的人都透徹。”
“謝謝。”這是阿紫的話。
見勢頭不錯,大軍想了想,隨即進一步說道:
“看看這個舞廳,看看這里所有的人和事,我敢說,只要你肯寫出來,肯定有人會看。”
“哪怕最開始默默無聞,沒關系,我會,嗯,跟著你的。”
望著大軍低頭俯視自己的眼神,阿紫忽然感覺有些不認識這位多年以來的老朋友。
她想了想,在這昏暗嘈雜的舞廳內,停歇了良久,最后才嘆息著說道:
“不過,我們不是沒有退路了么?”
阿紫看著面前的老朋友面容一點點凝固,逐漸變回她熟悉的那個樣子。
這才拍了拍對方的臂膀,一扭頭看著舞廳的深處說道:
“走吧文軍哥,今夜我們將再度狩獵,化作無情的黑影,奪走對手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