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濤今年工作的原因,就很少和老先生走動,對他們的情況也不怎么了解,便問道:“這話怎么說的?”
朱先生大笑,很有幸災樂禍的嫌疑,聽他這么一說駱濤兩口子樂了。
“啟老真幽默之人。”
說是前陣子有一官員,位子還不低,這人愛好書法,應該是仰慕啟老。
就帶著自己的書法作品去拜訪他,一是想讓這位書壇大家夸他幾句,二也想向啟老討副字。
這位就很自信的打開自己的大作讓眾人欣賞,啟老看后不以為然,就問旁人,“這位的字,有什么好字眼嗎?”
沒想到有人耳語道:“其母之也!”
啟老聽后大笑,道了一聲:“好!”
這位還以為啟老夸他的字好呢,臉上露出驕傲之色,好在跟他來的人中,有幾分智慧,聽出了周圍的氛圍不妙,便拉著這位走了。
不然還留下那樂子就更大了。
“現在的人也是,寫字就好好寫字,干嘛都想往書法上靠,真讓人想不明白。”朱先生笑過很是鄙夷道。
“朱先生,這事聽著一點都不新鮮,官大多都喜歡附庸風雅,就連那沒上過幾天學的有錢人,現在都有人研究起了《論語》。
您說他們是喜歡呢?還是豬八戒照眼鏡,冒充文化人。”
現在這種現象還不是那么明顯,因為現在大家都忙著掙錢,沒人喜歡“擺拍”。
商人讀書學習那是好事,但要說去研究學問,要是沒家世沒資歷,那就是……
后世的商人大多都喜歡收藏古董字畫,看著都很有文化樣子,實則他們中沒幾人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那就更不要鑒定了。
他們的古董都是從拍賣會上拍來的,在這上面拍得的藏品,有幾個是假的。
另外,他們收藏的東西,大多都是藝術品,收藏古董的數量很少。
他們都是利用資本的力量,逮著一個畫家、書法家一個勁的猛薅羊毛。
畫家呢也是瞅準了機會,他的作品就跟流水線一樣,不要命的生產。
除了落款的幾個字還能看,畫作也已經千篇一律,這樣的作品可以說沒了生命力,也沒了藝術價值。
它要是想繼續生存下去,就只能依靠資本繼續炒下去。
不過對于這樣的事情,駱濤也是看得開,現在就想著趁這幾年的好光景趕緊收。
等流水線作品大火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停停手,讓他們鬧騰去,那是越鬧騰越好。
自己呢,就可以沒事兒逛逛拍賣會看心情買東西。
三人聊了一會兒,見演播室人越來越多,駱濤夫婦就想和朱先生告辭,同其他人見面。
這時朱先生道:“馮祺庸昨兒有沒有和你說程甲本的事?”
駱濤搖頭,“這倒沒有,怎么,他是想?”心思一轉,也就想明白了,怪不得昨兒馮先生會到場,感情老頭兒是奔著自己手里的《紅樓夢》,已知現存最早的刊本程甲本來的。
也是,一個研究了快一輩子的紅學的人,見到程甲本怎么可能不動心。
怎么昨兒他是一句風都沒透呢?
駱濤又想著今兒要是他說出來,自己又該怎么答復他,是轉給他?還是婉拒之自己繼續收藏?
就在駱濤犯入兩難之際,朱先生點頭笑著說:“他手里有《蜀山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