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聞著香氣撲鼻的包子,正欲下筷,他身前的醉漢盯著他,開口了。
聲音很粗,泛著沙啞,好像很久未曾開口說話了一樣。
少年郎抬=頭看了一眼醉漢,微笑道:
“我叫蓋聶。
嗯,我是一名劍客。”
似乎是怕醉漢不信,少年郎還拍了拍自己腰間的木劍。
醉漢沉默,沒有再開口,少年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微微嘆氣,卻還是聳了聳肩低頭吃包子。
吃了一個之后,少年似乎被噎住了,到了一杯泛著濃郁酒氣的烈酒,小口抿了一下,微微皺眉,似乎這酒太辣了。
“這壺酒,能給我嗎?”
醉漢募然開口,本來朦朧的醉眼滿是清明,泛著渴望的光芒,但是他盯著的卻是少年的雙眼,而不是這壺酒。
少年郎沉默了一下,笑道:
“這壺酒可不便宜。”
醉漢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無論什么東西,只要能換回這壺酒,我都愿意!”
少年郎低頭,沒有應答,而是繼續吃包子。
六個包子吃完了,那壺酒少年郎卻是沒有再動過。
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少年郎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中年人,想了想開口道:
“這頓飯錢,你愿意付的話,這壺酒我便送你了。”
醉漢迅速從自己的腰包里拿出了一把刀幣,開口道:
“我付,我付!!”
少年郎點了點頭,醉漢迅速的把桌子上的那壺酒拿到了自己的懷里,似是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你的那柄劍,我能看一下嗎?”
醉漢抬頭,盯著少年,眼中滿是渴望與哀求。
少年郎面色木然,搖了搖頭:
“你不配了。”
隨即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在前臺坐著的老板娘看著少年的背影,似是有些嗔怪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死沒良心的,說是回咸陽了就來這里坐坐。
結果昨天沒來不說,今天來了還真只是坐坐,而不是做做。
虧了老娘昨晚還換了一身他說的什么制服,想給他個驚喜來著。
醉漢定定的僵在那里,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低吟著。
隨后拿起那壺酒,直接往嘴里灌注著,似有一股烈火從咽喉直入五臟六腑。
老師,弟子知錯了。
可是現在,弟子卻連死在你的那柄劍下的權利都沒有了。
酒干,醉漢還在那里倒著,似乎怕損失了一滴一毫。
周圍人見怪不怪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這個醉漢在這悅來客棧不知道喝了多長時間的酒,整日醉生夢死,似乎從未清醒過。
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時,這個向來客棧不打烊不走的醉漢,在喝完這壺酒之后,便晃晃悠悠的起身離開了。
直到傍晚時分,才有人在一處老樹之下發現了跪在那里卻已然氣絕的醉漢尸體。
這個男子的身份似乎極不尋常,很快就有一列黑衣甲士封鎖了附近。
而這個男子死亡的消息,也迅速的傳到了咸陽內城之中。
有人畏懼,有人苦笑,有人坦然,還有人,面容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