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白仲提筆,正在書桌前的白紙之上潑墨揮毫。
一股玄而又玄的意境在書房中鋪展蔓延,待到停筆,意境頓收。
伴隨著敲門聲,白止進入了房間中。
看著白仲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隨即循著白仲背負雙手一臉滿意的欣賞目光,看了一眼白仲書桌上的白紙。
雪白的紙上,一束筆直的黑線幾乎將紙面兩分,而在兩邊飄飄灑灑的點落無數墨痕,看起來就像是小兒涂鴉一般。
白止眉頭微皺,轉而面色有些詭異地開口道:
“爹,你這畫的是什么啊?”
白仲瞥了一眼白止,輕哼道:
“這么明顯的一株柳樹,你看不出來?
這飄飄柳絮,遒勁風骨……”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爹你不用再加這么多修飾詞了。”
白止有些頭疼的打斷了白仲的滔滔不絕。
這玩意鬼能看出來啊?
誰家的柳樹筆直向上的?!
搖了搖頭,白止看向白仲正色道:
“爹,我想問你一件事。”
白仲點頭,開口道:
“正好,我也有事情想和你說。
你先問吧。”
白止想了想,開口道:
“衛橫師叔,當初他說沒有找到你,然后才來找的我。
爹,你和我說實話,他當時,真的沒有找到你嗎?”
白仲微微一愣,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看向白止道:
“你問這個作甚?
他當時,的確沒有找到我。”
白止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沉凝。
他一度以為,白仲或許是幕后執棋者之一,而衛橫,則是白仲下的一步棋。
可是看著白仲的神色,他沒有騙自己。
那,衛橫真的背叛白家了?!
搖了搖頭,白止看向白仲迅速道:
“爹,你覺得衛橫師叔,可以信任嗎?”
白仲面色不變,沒有詢問白止為什么這么問,而是直接道:
“可以!”
白止微微一愣,仔細盯著白仲看了看,旋即點了點頭:
“好的,那我知道了。”
白仲定了一下,開口道:
“你,不用猜忌你的師叔師伯,他們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你真正該防范的,應該是天刑樓那邊。”
聽到白仲的后一句話,白止神情一滯,開口道:
“爹,你知道我和天刑樓的關系?!”
有關天刑樓的事,他可是從沒有和白仲提起過,白仲知道的,應該也就一個悅來客棧和司馬未央罷了,對于天刑樓,白止一直都未曾告訴任何自己相熟的人。
白仲古怪的瞅了一眼白止,開口道:
“你當你爹是傻子呢?你和這天刑樓如此設局坑那個趙糾,要是你和天刑樓沒關系,誰信?
其實早在那天刑樓樓主浮屠救回了嬴政以后,我就知道你和天刑樓關系匪淺。
現在從這天刑樓寧可犧牲一個分部,也要幫你坑害趙糾來看,你要么和天刑樓的某位樓主關系極深,要么就是,你也是天刑樓樓主之一!”
白止心中暗舒一口氣,還好白仲也不可能想到就是自己就是天刑樓的幕后之人。
咳嗽一聲,開口道:
“爹,你太看得起我了,我這也才三品境界,怎么可能是天刑樓的樓主。
我只是和其中一位樓主勉強有著管鮑之交的革命友誼罷了……”
白仲眉頭緊皺,看向白止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就更應該注意了。
天刑樓雖然自詡以天之名,替天行道,但終究是江湖勢力,向來是無利不起早。
為父懷疑,天刑樓的幕后之人,借此時機也開始在咸陽落子了,欲要圖謀些什么。
朝堂和江湖,是兩座不同的天下。
這天刑樓雖然最近在咸陽風頭大盛,但江湖之人擾亂朝堂之事,終究會被清算。”
白仲的神色極為肅重,白止也是了然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