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這兩口老,挺值得人敬佩。家族往上三代全是警察。
唯一一個兒子從國防大學畢業以后,也去了部隊為國效力,幾年才能回來一次。
中年夫妻的感情早就被工作、生活磨得干凈,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各做各的,這樣的節日里,一群孤單的人湊在一起倒也挺好。
“小路,上回你見那姑娘人咋樣,我可聽你媽說了,人家正兒八經名牌大學畢業的,人也長得落落大方,可漂亮了。你得跟姨說實話,你對人家有感覺沒。”
劉姨說話帶著一股八卦味。
女人不管多少歲數,似乎永遠都熱衷于打聽婚姻感情。
路遙汗顏,不知道該咋說。
“是挺不錯的。”路遙點點頭,話鋒一轉嚴肅道:“哪哪都好,就是膽子太小了,真在一起了那以后的生活得少多少樂趣啊。”
他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不是跟誰一起慢慢變老,而是希望以后能有人跟他一塊逛逛鬼城、游歷古堡,觀賞墳地。
大家有空在一起討論墳地的風水布局,追尋厲鬼蹤跡,這生活多有意思。
不過,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年代,有這種志向高遠的有識之士應該不多了。
“啥?你再說一遍。”劉姨感到頭疼。
她聽過有因為長相、身高、房車、收入鬧掰的,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嫌棄相親對象膽子小。
現在的年輕人,一天天的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啊。
秤砣嗎?
“去去去,誰家姑娘眼睛又不瞎,咋看得上”
幸好劉叔及時站出來,才把路遙從苦海中解救,同為男人,自然懂得這種被親戚朋友逼婚的恐懼。
“劉叔,上次那個鄭長江的事結案了嗎?人找到了嗎?”路遙一邊夾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劉振民搖搖頭,苦悶了一杯酒嘆息道:“案子被上面的人接管了,好多案子都這樣,我們處理不了,就讓上面的人過來處理。
那件事過了一段時間,最后得出的定論是‘嫌疑人精神分裂,自殺’結案。”
“這樣啊。”路遙裝作感嘆的語氣:“果然是精神分裂。”
對于這個結案陳詞,路遙一點都不奇怪,許子樂那群人靈異協會的人提到過,從解決兇宅事件后就一直在關注自己。
靈異事件由專門認識出面解決,自然,擦屁股的臟活累活則是由官方人員負責。
怕是不止有鬼影事件,之前的五柳村、知行高中,都給當地留下了不少麻煩事,可到現在也沒有什么麻煩找來,這背后自然都有靈異協會的身影。
“案子是解決了,只可憐人家做父母的,吵著要見兒子尸體,整日以淚洗面。”劉振民想起此事,眼眸中還深藏愧疚。
因為自己辦事不利,才導致了后面的事情。
要是再來一次的話,說不定,說不定能改變點什么……
劉振民目光忽地變得深邃,下意識握緊手掌。
聽著劉叔的講述,路遙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全程低著腦袋扒飯,只管干飯。
他只是個不小心路過的熱心市民,那些事情都是在命運的指引下出現,他頂多只是推波助瀾了一把。
“嘀嘀……”
飯桌上,就在劉姨還在試圖插入戀愛話題,卻聽飯桌上一臺電話響起。
劉叔看到那個號碼,瞳孔急劇收縮了一下,下意識的迅速反應,拿起接聽:“喂,是那件案子有消息了嗎……”
他越說話越小聲,或是職業習慣使然,劉振民接到電話,便自顧自的走進房間。
可惜路遙沒有升級“耳聰”,現階段的能力也只是聽到世外之音,對聽力的增幅并不明顯。
全程聽下來,只能勉強聽到“孩子”、“作案”幾個關鍵詞。
幾分鐘后,劉叔才從房間里急匆匆的走出來,隨手拿起警服,“抱歉啊小路,招待不了你了。局里剛好有點事,我先去處理一下。”
“理解。我家也經常這樣。”路遙不在意的點頭。
劉振民從房間出來時,劉姨已經準備好了外出的衣物、證件,慢條斯理的把東西放進去,溫柔的替劉叔換好外出的行裝。
“外面冷,里面多加件一件。”從丈夫接電話開始,她便已經默默替他準備好了外出的衣物,這種條件反射已經逐漸成了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