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現在什么事都還不知道,不知道病毒會通過視覺傳播,更不知道自己將在不久之后變成一幅畫。
但如果,路遙一旦通過話麥向里面公布了這個傳播規律,實驗室必將大亂。
知道自己會死跟知道自己會變成一幅畫,會死不瞑目,是不同的概念。
人最原始的恐懼來源于未知,變成二維化一幅畫像的恐懼感,未知感絕對超過單純死亡。
同樣,這個道理對陽城也適用。
如這樣的人陽城還有許多,不止底層人民,還有政府機關,軍警系統。
如果將這個消息公布出去,那些無論是否受到感染的人,都會爭相奪命的向城外跑,向別的省份,別的國家亂跑。
好在,現在只有萬把人受到感染,陽城的交通也因為今天的特殊天氣停發了。
路遙完全能夠想象到那會是一番怎樣的場景,屆時,居住在城內的所有人,都會不顧代價的往外逃走。
檢測病毒的工程是相當巨大的,還別說“微笑蘿莉”具有一段時間的潛伏期。
在此期間,即便路遙這雙“真眼”都無法看穿“她”的存在。
誰也無法確定旁人是否感染,自己又是否感染。
這就形成了一個簡單“猜疑鏈”,我無法判斷你是否受到感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受到了感染。
但是為了活命,不論是你受到感染,可能傳染到我。
又或者,我已經遭到了感染,現在留在陽城必死無疑。
基于這兩種可能性,你只能得出一個共同結論。
跑。
離開陽城才是最佳求生方案。
不管人是否遭到了感染,離開陽城的生存幾率一定要比待在陽城大得多。
這還是往最好方面的猜測,這其中恐怕還不乏那種我已經見到了紅衣小女孩,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我決定瞞下來。
反正官方也沒有檢驗證據。
在死前多抓幾個墊背的替死鬼。如此簡單的傳播方式,哪怕什么都不做,拉上一幫墊背的簡直輕而易舉。
無論什么時候,永遠不要低估人性之惡,尤其在這種瘋狂的時候,惡意傳播病毒搞不好只是最常規的報復手段。
路遙在恍惚中,似乎已經看到了陽城變成一片地獄的末日場景。
人看著人,人踩著人,人吃著人。
“咯咯咯……”
那個恐怖的銀鈴笑聲似乎出現在了那樣一片末日中,她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穿著一套連衣紅裙,奔走在陽城四方。
在強烈的欲望操縱下,路遙緩緩抬手,試圖走進那個地獄,去阻止那里發生一切。
跟一些人眼里美如畫的世界相比。
慢慢抬手,伸入。
在他眼中,已經淪為地獄的陽城,才是他最想去的世界。
在抬手的一瞬間,他身后的黑影徒然立起,暴漲了一大圈,漆黑的色澤開始包裹住路遙的身體。
雙手雙腿像蟲子一樣纏繞著他,使盡洪荒之力控制住路遙身形,像拔河一樣把人抽離出二維化的平面世界中。
鬼影身上不斷滲透出黑的液體。
它跟鬼水平日間盡管爭斗不斷,但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只能不計代價的將路遙給拉出來。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扁平,已經開始了難以阻擋的二維化過程。
“微笑蘿莉”最強大之處就在于,她能構建出你最想去到的地方,讓你自投羅網。本質上,還是欲望。
“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