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人散盡所有才供我來到這里……我只是想好好學習報答他們……”
“為什么……為什么要欺負我……為什么……”
林晟緩過氣后,習以為常般地站在原地,隨后從衣兜中掏出了一盒香煙,抽出一根點了起來。
而姍姍來遲的張爾等人卻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是他……果然是他……”
張爾露出了一些難言的神色,他在不久前就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怎么?看上去你們很清楚他的遭遇?”
林晟說完,見對方呆滯地點了點頭。
沉吟片刻,對方便開始敘述了起來:
因為這起案件的原因,那個男孩的經歷他們都很清楚。
農村出身,來大城市苦讀醫學。
農村人,土氣,性格內向,身材矮小,這一切都造就了他被排擠欺壓的處境。
直到崩潰時刻,他獨自綁架虐殺了那些傷害他最多的人,將所有人的尸體肢解并縫合起來,隨后跳樓自殺。
林晟輕輕吐出一口白煙。
還有這種故事。
Morpheus的特征是會在夢境之中侵蝕人類。
想來……那個男孩是在極端崩潰的情況下被它們找上,然后在不間斷的噩夢之中遭受了感染。
在那之后,情緒受其影響變得愈發癲狂,直至最后殺死了那些積怨已久的目標。
只是那時可能還未被徹底侵蝕,但他的死卻讓那東西直接鳩占鵲巢,完全融入了他的身軀。
林晟知道,對方這一刻的清明只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
嗚咽聲始終回響在這條過道之中。
“你啊,差不多得了。”
林晟突然開口說道。
嗚咽聲呆愣地停了下來。
“林兄弟你……”
張爾目瞪口呆,“人都要死了好歹安慰一……”
“你不是男人嗎?就只會一個勁哭?”
林晟嘲弄般的笑打斷了張爾的話。
“這些年被欺負了一路,想必也是經常偷偷窩在被子里哭個沒完吧。”
話音落下,過道中頓時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隨后整個領域開始如地震一般震顫起來,仿佛是其主人感受到極端的憤怒一般。
“嚯……被說到痛處了就想來硬的了?你也就這種心性而已了,難怪會崩潰到殺人再去自殺。”
林晟并未慌亂,只是笑著,然后深吸了口煙。
“你有想到過……你那些在農村里的家人嗎?”
“你說他們用盡一切供養了你在大城市的學習和開銷,那么你在殺人和自殺的時候,有想到過他們嗎?”
“你想到過他們也許直到這一刻還在家里等待你的消息?你說的報答……就是這樣?”
將煙頭扔在一旁踩滅,林晟緩緩走向了那具被釘在墻上的尸體。
“開什么狗屁玩笑。”
“身為男人,被欺凌了不敢反擊回去?”
“拳頭也好,計謀也好,想讓他們挨揍就去鍛煉,想讓他們難堪就去使計,不敢反擊卻又不堪隱忍,最后像個變態一樣綁架虐殺一圈之后再畏罪自殺……”
“說實話,我的情況可比你還糟,至少你還有在等你回去的家人,而你窩囊成這兔崽子樣,就算不死在學校也得死在社會里面,你也配在這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