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冕頓時表現得有些驚慌起來。
“不能再拖了,再過幾個小時之后就會天亮,到時候我們又必須要時刻躲開在白天時候極為密集的光線來源。”
“而且白天是幾乎不可能會有多少徹底黑暗的地方的,即便有,那種地方也會把我們困死到晚上,以你兩個小時之前的表現而言……我覺得你活不過明天凌晨。”
林晟一腳油門,再次給車輛提了提速。
“所以今天……不,現在是凌晨兩點二十七分,我們離岳西金融商務中心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假設我們三點半左右正式抵達,那么就需要在六點左右的天亮之前,和那只鬼決出勝負。”
“說是決出勝負……實際上就是跑路吧……”
江冕情不自禁地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
“非要說的話……確實是的。”
林晟無奈的點了點頭。
“以往的事件中,鬼的行為是有跡可循的,因為它們本身并沒有獨立的神智,只是會像一臺殺人機器一般遵循‘游戲’規則、執行著某種固定的行動邏輯,并且迫于領域規則,它們會給予我們生路提示。”
“但是這起事件中的鬼大概率已經產生了神智,通過你那個鬼朋友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它現在就是抱著一種戲耍我們的心態跟我們慢慢耗著,否則你可能根本活不到這個時候并且見到我。”
“說什么‘鬼朋友’也太傷我的心了……”
江冕抱怨道,“我發現的時候也很受傷好吧……”
“有什么不對嗎,事件中一共就和兩個夢境個體產生了比較多的交集,結果一個變成了鬼,一個本身就是鬼。”
“……你這么說我好像也確實無言以對。”
見江冕無可奈何的認了下來,林晟笑了笑,似乎恢復了一些往日的隨性。
隨后他又想到了些什么,再次開口說道:
“不過你那個鬼朋友說的有一點應該沒有騙你,在這場博弈游戲中……屬于鬼的那一方,永遠是那一個棋手,也就是說……”
“我明白,對方只有一個意識在掌控全局,無論是個體,還是群體,下達靈活指令的‘人’就只有一個,因此很多時候他們只能專注于一個目標。”
“是的,所以你在被一路追逐戲耍的時候,我僅僅只是遭遇了一次危險,而那次顯然沒有一個主導意識在控制著它們,否則我很可能沒法那么輕易的脫身。”
林晟隨即回想起之前在公寓里的遭遇。
“所以我們也許可以利用這一點,在必要的時候分頭行動。”
江冕沒有立刻接話,因為他明白林晟話里頭的另一層意思。
在鬼那一方絕對實力碾壓他們的態勢面前,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計策可以使用。
林晟……顯然是想用棄卒保帥的方式,犧牲自己換取他的脫逃。
“我想問一個問題。”
少頃之后,江冕說道。
“問。”
“是不是我死了的話……哪怕你逃出去,這起事件在以后也會再次復蘇?”
“是,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江冕隨即沉默了一會兒,半晌后,他似乎做出了決定。
“好,我答應你……我會盡最大努力活下去的,本來只是為了我自己的小命,但是現在算是又多了一個逼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說完江冕看向了林晟,并露出了非常認真的眼神。
但后者卻又是一副看白癡的神情——
“你不需要跟我做什么保證,只要你別在下次見鬼時當場昏出人生的第三次就行了。”
林晟對江冕的話完全不以為意。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毒舌真的挺破壞氛圍的。”
江冕頓時間又泄了氣。
林晟沒有說話,但卻難得的在嘴角露出了一些笑容,似乎是想起了某一個人。
“看來是有的,那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有命出去的話我一定得認識認識。”
江冕癟了癟嘴,隨后躺下身去放松了身體,似乎是想要為之后的行動多儲備一些體力。
二人所乘坐的車輛始終保持著極快的車速,一路向著岳西金融商務中心駛去。
…………
此時此刻的現實之中,一架位于歸途的運輸機上。
一名女子沉默地看著位于手臂處顯示屏上的實時監測信息……
眉目微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