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哥你不也是,這才初三就開上了,彼此彼此吧。”
“不一樣不一樣。”
司機連忙搖了搖頭,“我這是為自個兒家里掙幾個破錢而已,老弟你這可是為人民服務,咱倆的格局那可是蹺腳驢子跟馬跑,一輩子也趕不上喲。”
張爾有些樂了,“這不才初三我就服務不動了,歇個幾天再說,咱倆格局暫時大差不差了。”
“這警察也是人,平時這么累了歇兩天不是應得的嘛,上吊還得他娘的喘兩口不是。”
司機擺擺手說道,“不過你這大過年的去公墓干啥,節日過串了?清明可還有倆月呢。”
“嗯……去見見朋友。”
本來還算火熱的氣氛一瞬間降至了冰點,緊接著不由得沉默起來。
車內無聲的狀態保持了近十分鐘。
“唉。”
司機啞然良久,嘆了口氣。
“這年紀走的,是同事吧,啥時候走的啊?”
“是,有幾年了。”
“能問問咋走的不。”
張爾凝視著后視鏡上司機的面容頓了頓聲,“還有多久能到?”
司機聞言便有數了,他點了點頭,神色也顯得有些嚴肅。
“很快。”
時間就在兩人的沉默中一點點消逝了過去。
路上張爾暫時下車買了些熟食和白酒,然后在大約半小時后到達了墓園門口。
在司機的百般抗拒之下,張爾還是沒能將車費成功付掉,對方甚至表示這邊是城郊不好打車,自己會在門口等他并送他返程。
最后張爾以“打算再逛逛”為由才讓他勉為其難的調頭離開。
走到墓園之中,張爾徑直走向了墓園深處綠植區的位置。
這里種著許多柏樹,形成了一小片樹林,即便在冬天也是枝繁葉茂的模樣。
而一棵僅有人高的柏樹苗,被栽在了其中一個毫不起眼的位置,只有走近了才會發現其與周圍高大茂密的成樹形成了相當鮮明的對比。
張爾走上前去,蹲下身來。
“濤兒子,爹來看你了。”
說完不由得嗤笑一聲,這是兩人在警校時候的損稱。
將手邊的白酒斟上兩杯、熟食一一擺在樹前,張爾隨后席地坐下,端起一杯自顧自地說道。
“大過年的看你孤零零的估計挺無聊的,知道你愛吃愛嘮嗑,特地坐車到李伯的店里捎了兩斤豬頭肉來看看你。”
“聽說他今年孫子都抱上了,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犟,只讓人用現金付,你說這年頭誰還帶現金啊,幾十年前就快絕跡的東西,就這一條要求我估計就擋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客源了,但是那糟老漢就是不聽。”
張爾夾起一小塊肉來塞進嘴里,嚼了嚼后咽了下去。
“我就搞不懂了,這東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膩了吧唧的,賣的居然還那么好。”
將筷子放下,張爾將腿盤了起來。
“你爸媽最近狀態不錯,大概是這么多年下來終于走出來了,過年之前我安排了他們老兩口出去旅游,這會兒估計還在羅曼斯島玩著呢,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