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愿道出,她仍是想保護那個自己所深愛的男人。】
【但女孩不說,不代表她的家人無法查明真相。】
【琴師的無端離去,以及在其離去之后女孩便性情大變的事實,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就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女孩被強行打掉了胎,而隨著這一丑聞傳遍了大街小巷之后,她也被完全禁足,關在了家中的地下樓層。】
【女孩的家人此前對她有多么寵愛……如今對她就有多么不恥。】
【而她的存在……也儼然已經給他們這個極為注重名譽聲望的家族大幅抹黑。】
林晟已經習慣了眼中的世界不斷變換著模樣,而伴隨著無臉女如旁白般的話語響動,他已然在不覺間出現在了一條樓道之中。
這條樓道……就是最初時候推開房門所見到的那個漆黑破敗的地方。
月光下,粒粒塵埃仍是隨性的飄動著,仿佛此前的所見之物只是轉瞬即逝的幻覺一般。
無臉女的聲音暫時隱去,某個極為微弱的歌聲悄然飄響在這片空間之中。
林晟再次望向四周。
他已經知道了,為什么這條過道之中是如此的昏暗,只有零星的月光從縫隙中照射進來,提供了一些光亮。
因為……這里是地下室。
是那個女孩被關著的地方。
抬腳緩緩走向這條過道的另一個盡頭,那里有著一扇虛掩著的大門,歌聲正是從其中傳出來的。
“夜,已深。”
“小鳥,為何……”
“卻不歸巢。”
林晟推開了房門,看向其中。
一束幽白色的月光透過房間頂部那塊極為狹小的玻璃,如舞臺光一般投射入了房間之中。
膚色蒼白、面容憔悴的女孩側坐在生了銹的鐵制小床之上。
凝視著刺入月光的窗戶,默默吟唱著什么。
那是這個房間和外界唯一連通著的地方。
“那是,一個秘密。”
“既屬于我,也屬于你……”
“周一周二是它的出生,周三周四是它的洗禮……”
凌亂的床鋪之上放置著數匹紅色的布料,包括林晟見過的那根銀色長針在內,諸多針線被整齊地擺放在了一起,并未纏繞成凌亂著的模樣。
那是這個任何物件都亂作一團的房間之中,唯一整齊有序的東西。
林晟頭一次感覺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凝視著坐在床上的女孩。
“小鳥終于歸巢~”
“那個秘密誰也不知道~”
“周六是它的死亡,周天是它的埋葬~”
“秘密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所以究竟是誰……”
“在周五殺死了小鳥?”
女孩似乎有些唱累了,她不再凝視窗外的月光,而是低下頭,從床上拿起了那幾匹紅布和針線,然后一針一針慢慢地縫了起來。
林晟看的很清楚。
那是……一件未完成的紅色嫁衣。
沉默良久,林晟還是走上前去,坐在了女孩的身邊。
“其實沒有那么多需要糾結的。”
林晟知道眼下的一切絕非是真實的,但他想了想還是緩緩開口說道。
女孩沒有抬頭,似乎是完全沒有聽見林晟的話。
但林晟卻并不認為自己是在白費功夫。
這次的場景和前面的顯然不同。
這一次……自己似乎可以接觸到實物。
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隨后林晟再次抬頭看向眼前的女孩。
“遇到負心的人……”
“殺掉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