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畫一場最難忘的經歷好了,這節課結束之前完成。”
見講臺下的學生均是沒有發言,張爾微微頓聲,隨后便給作畫的主題下了定論。
數十名學生們聞言便逐一低頭,紛紛從課桌之中抽出一張張白紙,鋪在了桌面之上。
張爾見狀便輕輕吁了一口氣。
此前還在擔心他們任何畫具都沒有攜帶……似乎對于接下來的劇情發展而言有些不太可控。
不過他們當下的行為卻是打消了這一憂慮。
但張爾剛想深呼吸兩口,卻因隨后就出現的畫面而差點嗆到了氣——
臺下的諸多學生在鋪好紙張之后,便各自開始了一系列難以言喻……并讓他感到心驚肉跳的行為。
眼下位于張爾正前方的,那名之前出聲提醒其他同學的學生極為突然且用力地扯住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由于她的全身上下已經被水泡得異常脹大且酥軟,那根食指沒能撐住幾秒就“嘎啦”一聲被狠狠一把扯了下來。
傷口之處流出的并非濃厚的鮮血……而是摻著深紅碎末和各種半透明狀液體的混合體液。
那名女學生就這樣用食指沾著自己的體液開始在紙上作起畫來。
張爾見狀只覺自己的胃中頓時又泛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但他立刻反應了過來,用力地捏緊雙手、微微跺腳……
然后將那股由來非常明確的**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此時此刻臺下的幾十名學生已經開始如群魔亂舞一般各用各的方式開始作畫。
諸如眼前坐在那名學生周邊的諸多學生,有的掏出了自己的一顆眼球并用手擠爆,將眼球中流淌出的液體胡亂地涂抹在白紙之上。
有的撕開了自己的腹腔,取出了一大堆不可名狀的褐紅色器官在紙張上用力地摩擦起來。
這一畫面之美……正在不斷地刷新著張爾的認知極限,讓他一度非常的難以直視……
但他還是一次次重新正色……并強迫自己面帶笑容的將眼下所發生的一切……視作一件“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來進行看待。
良久過去……
部分學生似乎是完成了作畫,逐一停下了手中各式各樣的“畫筆”,然后重新抬頭直愣愣地看向張爾。
張爾知道他們這是在等待自己去審稿了。
于是便從講臺之上走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其中一名學生的邊上。
盡管已經做足了準備……
但是到了真的得看向那些張不可名狀的畫面的時候,張爾還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眼下的這張白紙已經被血水和體液完全浸濕成了濕噠噠軟塌塌的模樣。
張爾甚至不敢用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將手頭這張“佳作”毀壞,天知道會不會因此直接NG……
而紙張之上則是一片血肉模糊亂涂亂抹的模樣,完全無法分辨出這名學生是想要畫些什么以及表達些什么。
“老師……畫的怎樣?”
身畔的學生微微開口,聲線比此前那名女學生要更加低沉且粗糙,已經完全聽不出女性的特征。
“嗯……”
盡管張爾表面上仍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但心間卻是產生了一種迫切的想要抓耳撓腮的**。
這他娘的畫的到底是個啥啊……
還問我畫的好不好?
只能說糟糕透了好嗎!
光是看著……就有一種像是從腐爛的尸體上揀些帶蛆的肉并生吃下去一般惡心到極點的感覺。
仍是濕潤的紙面,讓張爾每只手上輕輕抓著的雙指微微顫抖起來……
良久過去,他仍是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應該給出一個怎樣的答案。
“老師?”
學生的聲音像是催命一般再次響起,張爾的齒間不由得開始打起顫來。
他知道……這是一道送命題。
一旦自己答錯并導致了NG的產生,那么周遭就會頃刻間突兀的黑暗并且沉寂下來。
而自己……則又要等待下一次可以找到他們的時間。
但是……
張爾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經完全“發福”起來的身材。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狀態和巨人觀化的速度……是絕對無法支撐自身等到那個時候的。
怎么辦……
該回答什么?
說畫的好?
畫得不好?
可是我連他在畫些什么都不知道……
張爾再次定了定神。
要冷靜一些……張爾,還沒到那種時候。
眼下必須要給出回復的話……可以先給一個模糊一些的答案試探一下對方的口風。
心中默默肯定了一番自己的想法。
“你這……還可以畫的更加細致一些。”
張爾略微沉思了幾秒,然后開口答道。
然而那群鬼學生卻是沒能如張爾的愿。
“老師……您可以說說我這畫的……是什么嗎?”
張爾聞言不禁有點想要跳腳罵娘。
你這畫的是什么鬼清楚啊……
呃對……確實只有鬼清楚,可老子他娘的不是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