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陳州張氏的底蘊,這就是讓董運不敢對南方用兵的最大原因!
“明公,您決不可再對武勝的那位用兵了!”
神情格外平靜的陳童,淡淡出聲。
“為何不可?”
“現在他連皇帝的名分都沒有,我為何還要忍讓與他?”
張富神情憤懣,語氣陰狠。
自他接管陳州以來,無往而不利,何曾受過今日之辱?
若是李純還有皇帝名分,他還可能捏著鼻子認了!
可現在李純連皇帝名分都沒了,他還忍個茄子啊!
“明公,您麾下可有敵得過猛虎郎君之將?”
“您可想過攻下武勝需要多少兵馬,多少資材?”
“退一萬步來說,您即使攻下武勝,又能獲得什么?”
“一座本就屬于您的城池和一個弒君賊子的名聲?”
陳童神色自若,所說之言個個如利劍般直插張富內心。
這一番話下來,張富不吭聲了。
他坐在主位之上,思索良久,然后方才苦笑道:“度靈,何以教我?”
張富雖氣量狹小,但也不是聽不進去話的莽夫!
“通稟董氏,讓他們解決盤踞于武勝的那位,我們只需起重兵圍困武勝即可!”
“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必背上那弒君亂臣的名聲了,而且我們重兵在側,一可防止武勝的那位繼續擴張,形成尾大不掉之勢,二來可警告董氏之軍使其不敢另生枝節!”
陳童氣度超然,侃侃而談!
其所獻之策,堪稱上等!
將陳童之言悉數收入耳內之后,張富點了點頭道:“君之所言句句在理,吾必悉數遵從!”
“善!”
………………
三天之后。
李純的行蹤被張富通稟給了董氏!
大唐,長安。
恢宏富麗的天儀殿內。
年僅21歲的熙寧(李輕繼位之后,并沒有延續李純的天元年號,而是直接改元熙寧)皇帝李輕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坐在龍椅之上左顧右盼,毫無君王威儀!
而在龍椅之旁還設有一把椅子,那把椅子用赤金鑄就,其上雕有八只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
這是攝政董運的位置!
攝政,是為皇帝之自隱也!
董運想謀朝篡位之野心昭然若揭!
看著龍椅之上舉止輕佻,神態跳脫的李輕,董運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咳咳!”
隨著這兩道咳嗽之聲,李輕和殿內群臣皆是一靜,再不復剛才的輕佻之狀。
至此,朝議開始!
“陛下,陳州刺史張富上書言,在其治下武勝城中有逆賊假冒大行皇帝,意欲圖謀不軌!”
第一個上書言事的是董運在朝堂之上的第一狗腿子韋誠。
韋誠此人眉目疏朗,氣度不凡,天生就是一幅士大夫的坯子。
可這玩意有其形而無其質,他只有士大夫的樣子,而無絲毫士大夫該有的風骨!
“啊……這!”
“怎么!”
對于韋誠的上書,李輕是左右言它,如墮云霧,渾然是不知所云。
這也不能全怪李輕!
天可憐見,這位老兄是李純一干兄弟之中最為容易擺布的那一個。
他天生性格懦弱,成人之后也是不學無術,那里有半點天下之主的威儀!
而董運之所以立他當皇帝,也是看中了他生性懦弱,容易擺布這一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