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兄弟皆喜豪奢,但這其中也是有所不同的,陳王張富他的豪奢是內斂的,并且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做出謙恭簡樸的樣子,但靜王張擴則不然,此人無論做任何事都要講究排場名分,其任刺史之間那是窮奢極欲,為靜州百姓所恨。
“靜王殿下,吾奉吾王之命,特地為您獻上重禮!”
陳州使者于修神色恭敬,語氣謙卑。
此番出使靜州是陳王有求于靜王,所以他作為陳王的使者,其態度再怎么謙恭都不過分。
聞聲,身披玄色蟒袍的靜王張擴,淡淡的掃視了一眼于修,而后漫不經心道:“陳王殿下坐擁陳州八郡之地,其麾下有戰將百員,名帥數十,帶甲數十萬之眾!”
“如此人物怎么可能有求于我那?”
“這真是太折煞我了?”
張擴此人對張富又嫉又恨,外加極度瞧不上眼。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張富的身份,張氏兄弟同父而異母,其中張富的母親原是張氏家族的一名奴婢,機緣巧合之下被張氏家主看中,而后誕下張富。
說白了,張富就是個妾生子,按理來說這種身份是沒有資格繼承張氏家業的,但張富此人卻是天生的領導坯子,做人做事能把張擴甩出去十條街,擁有這種卓越才能的人,想被埋沒那都是一件難事啊!
陳州張氏的上任族長看是極端看重張富,其在百年之前力排眾議立了張富為他的繼任者。
至于張擴嘛,他就有點悲催了,雖然有著張氏嫡子的名頭,但沒人鳥他,他的父親更是直接放棄掉了他。
另外,他能坐到靜州刺史的位置之上,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真的靠一刀一槍的殺出來的。
就這樣的情況,張擴要是能心平氣和的面對張富,那才是見了鬼了。
“靜王殿下,您何必說此風涼之語那?”
“您可是和吾王同出一支,更是有著血脈之連,親情之牽啊!”
使者于修跪地叩首,苦口相權。
當前局勢,二張合則兩利,分則兩傷啊!
話音入耳,王座之上的張擴面容陰沉不定。
他想借此機會狠狠惡心一下張富不假,但他可不想徹底和張富決裂。
二張之所以被天下所重,是因為他們二人可以互為犄角,同抗仇敵。
若是他與張富決裂,得利的只會是外人啊!
“唉!”
思及此處,張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而后正色出聲道:“你且與我如實說一下當今陳王的處境!”
他就是對張富在看不上眼,再嫉妒憤恨,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坐視張富滅亡!
聞聲,跪于地下的于修內心一喜,他知道自己出使的任務已經達成一大半了。
“回稟靜王殿下,如今陳王的處境不容樂觀,北有假冒大行皇帝的逆賊霸占關北四郡,南有交州土蠻連年北上打草谷!”
“陳王每日登高北望,涕淚橫流,唯望靜王殿下您能放下成見,與他攜手共克時艱!”
于修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他的這一番話出口之后,靜王麾下的文武們都動容了。
于修的是太有道理了!
將于修所言悉數收入耳內的張擴,稍稍沉默了一會,而后沉聲言道:“陳王所求之事,吾知矣!”
“你回去之后告訴陳王,就說我的援軍不日便會抵至陳州境內!”
“靜王英明,吾定會將您所言悉數如實的回稟于陳王!”
于修再次叩首行禮,然后緩緩倒退離開。
他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他可以回去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