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還真是懶。”傅韻芊低聲道,“比我爺爺懶多了,雖然我爺爺跟我大伯生活在一起,我爸媽不怎么管,我大伯也很忙,可他老人家很愛干凈,廚房一干二凈。”
“你大伯家,是燒煤氣的吧?”孟凡塵白了一眼傅韻芊。
“對啊,你怎么知道的。”傅韻芊吃驚。
“你這不是廢話嗎?燒柴火跟燒煤氣的,當然不能混為一談,燒柴火冒出來的濃煙,沒有油煙機抽出去,僅通過灶臺的煙囪飄出去,加上灶臺口還會冒出來,煙一濃,長年累月以往,廚房肯定烏漆墨黑,到處臟兮兮的。”孟凡塵吐槽道。
把整只雞端到祠堂的桌案上。
一只雞,兩盤水果,三只酒杯,一壺酒,一個香鼎。
點燃三炷香,孟凡塵先在地上跪拜,對著祠堂上的列祖列祖牌位,三拜九叩后,才把手中的三炷香插在香鼎上。
不用孟凡塵吩咐,傅韻芊也如他一般,三拜九叩上香。
爺爺在旁邊看著,默不出聲,等祭拜完才點燃了一捆鞭炮。
鞭炮聲,足足響了半分鐘左右,聲響驚人,傳遍了整個村。
祠堂是神圣的,一個家族的標志。
走出祠堂,拿著籃子去后山在摘水果時,傅韻芊問道:“老公,你們這個村,家家戶戶都有祠堂嗎?”
“有的。”孟凡塵點了點頭,他小時候有段時間挺調皮的,經常跟在才叔、標叔他們的屁股后面,到處玩耍,去過村里很多戶人家,見到過別家的祠堂。
那時候,跟在才叔、標叔后面,也吃過了百家飯,可以說,玩到哪里吃到哪里,但凡到了中午飯,玩到了誰家,就在誰家吃。
小時候,家家戶戶都種田,少則幾畝田,多則十幾畝,青菜也多,就是沒肉,去到誰家,碰巧趕上午飯,也只是添個筷子,添碗米飯而已。
不過,那時候老輩,該罵人還是罵人,只是再怎么罵,這碗飯還是得給小孩吃。
這算是村里一個很怪異的習俗吧,老輩之間罵街,不能看著小孩肚子受餓不管,碰上了午飯,就得添個飯碗。
“想不到你們村里人沒什么文化,罵人罵的那么難聽,居然還有祠堂,有祖先牌位,那應該也有族譜吧?”傅韻芊蹙眉,對此感到一絲驚奇。
“怎么?聽你這口氣,你們家沒有這東西?”孟凡塵瞥了一眼傅韻芊,“我們村里規矩多,結婚后要去祠堂燒香祭祖,這就是其一,還有就是,在外橫死,比如犯罪判死刑的,入贅到別人家的,死后是不在祠堂里立牌位,也不得入族譜。”
“這就是村里人,對入贅很反感的原因,怕入了贅,連族譜都不入,更別說立牌位在祠堂了。”孟凡塵露出一絲怪異笑容:“這種原因,我估計你是很難理解的,外人都不理解,死了就死了,入不入祠堂立牌位,進不進族譜很重要嗎?”
“我是不太理解的。”傅韻芊搖頭,他們家沒有祠堂跟族譜。
很多表姐、表姑之類的親戚,嫁遠了,或者搬家進市區,又或者入贅上門了,都很隨意。
“不理解就對了,這是一種文化傳承吧,家族文化傳承底蘊之一,雖然我們家沒什么東西可傳承的,也沒什么傳家寶,可透過族譜跟牌位,能知道我們這個家族,經過了多少歲月的變遷與傳承。這玩意,看起來沒多大作用,無非就是記載名字在一個本子上,而后就是立個牌位,好讓子子孫孫有個念想回來祭拜先祖,保佑后代,可實際上,這是家族的標志,從一個家變成一個族。”孟凡塵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