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開口道，“可汗，現在恐怕已經知曉了我那師兄的身份了吧？”
“師兄？”
鐵振爾端起酒杯，眼神疑惑地看向元象。
“正是。”元象道人起身拱手道，“敢叫可汗知曉，在下和希夷道人正是千年之前的張寶，張梁二人。”
鐺的一聲。
鐵振爾手中的酒杯跌落在案幾之上，即使以他的氣度都有些失態。
因為這個答案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當年情同手足，一起覆滅東漢的天平道三位創始人，居然在千年之后反目成仇，甚至弄得你死我活。
他在思考元象道人話的真假。
不過作為人仙，對方這種自證身份的發言，自有冥冥天機感應。
元象道人笑著說道，“可汗可以請族里面的巫師一窺究竟。”
現在他說開了，這段隱藏的天機自然就顯現出來。
事情重大，即使本身已經相信元象道人的話，但鐵振爾還是命令手下招來巫師占卜。
營帳之中，一位蠻巫獻祭牛羊，最后在焚燒的羊骨中得到了想要探知的結果，他同樣震驚地對上首的鐵振爾說道，“大汗，是真的。”
然后他看向了元象道人，如果這個事情告知天下，必然讓天下嘩然。
鐵振爾梳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對巫師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他認真地看向元象道人，“所以真君進入前來，可有指教？”
“指教不敢當。”元象道人再次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微微嘆息，“不過在下比可汗可知道自己的師兄。”
“這是何意？”
鐵振爾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元象道人接著說道，“我和希夷早已經改換了根基，不再追求那縹緲的王朝神道，但是我那位師兄可不是，他一直想要通過建立地上神朝，讓自己以人代天，可汗雖然和其合作，不過是與虎謀皮，你們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啊。”
鐵振爾露出如同猛虎般的神情，隨后哈哈大笑，“到時候再論鹿死誰手，真君今日前來，該不會是專門挑撥離間的吧。”
被鐵振爾點破之后，元象沒有絲毫的尷尬，他繼續說道，“在下只是提醒可汗一下，那韓文遠一直是我師兄的弟子。”
這個時候鐵振爾身后的蒙國第一勇士忍不住開口囔囔道，“大哥，我早就覺得那姓韓的不對勁，可惜他現在在大盛，不然我就一斧子劈開他的肚子，看里面是不是狗的心臟。”
鐵振爾回頭狠了自己兄弟一眼，然后重新看向元象，如果對方今天僅僅只是來挑撥離間的，那么他就要小看這位元象道人了。
怪不得對方會被張角壓制。
元象道人看到鐵振爾仍然沒有表態，知道這個蒙國可汗有著雄主的潛質。
這天下大勢，背叛和利用太正常不過，關鍵是誰能夠給他帶來利益。
雖然張角如今一直在利用他，但是也真的攪動了大盛內亂，讓鐵振爾看到了南下之機。
元象道人嘆息一聲，然后說道，“在下此來，是為了助可汗南下的。”
什么？！
助我南下，即使鐵振爾都沒有想到為何元象道人會說出這句話，他轉念一想，“難道張角現在想要阻止我南下？”
元象道人笑著搖頭，“非也，我那兄長也想要可汗南下，不過是在他掌握之中，我和閻羅天子想要大汗南下，不過是想要脫離我兄長的掌控。”
“如今天下大勢在大汗手中，南下已經成為定局。”
這？
鐵振爾花費了一些時間梳理元象道人的話語隱含的內容，片刻之后，他明白了，“天下大亂，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