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喂著,我出門撿柴去,等會回來。
“好的、快去,掰干樹枝時,小心點,知道嗎?”
“好,知道、知道了,我走了。”說完爺爺走出了房間。
奶奶慢慢的一小勺一小勺的舀著米槳喂著紅紅。
奶奶看著紅紅乖乖的喝著米槳,想起了兒子國華,在小時候喝米槳的情景,想著想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滴,滴在了紅紅的紅嘟嘟地臉蛋上。
紅紅感覺不適,發出了“哼哼哼,”的聲音。
奶奶一下清醒過來,忙著拿手帕輕輕擦掉紅紅臉上的淚水,對不起,“哎”,奶奶我這怎么了。
紅紅瞇著眼睛,手足舞蹈的樣子,真討奶奶歡心。
爺爺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不管春夏秋冬,早上都帶上干餅,或者玉米餅出門,爺爺他把撿來的柴賣了,然后給紅紅買回營養成分的食物,那怕爺爺感冒生病,腳跟歪了,腰疼得要死,都會天天如此,很晚才回家,過著不辭辛苦的日子。
不知不覺到了又到了寒風凜冽的冬天,天氣越來越冷了,還刮起了大風,冷颼颼的,真吹得讓人心寒,竹子、水冬瓜樹、桉樹,吹的“嘩嘩”直響。
爺爺在如此冷的天氣,他總是穿著單薄的衣服,為了紅紅能吃上米漿每天不管是嚴寒還是酷暑,不管刮風還是下雨,爺爺總是起早貪黑的一個人,在寒風凜冽中來來去去,那個身影如此單薄,自己看見都會酸楚;太多的痛處,太多的無奈,在寒風中不斷地想起兒子、兒媳婦,在他靈魂深處的憂傷,只從兒子、兒媳婦走了,心靈的創傷從沒有愈合。爺爺有時候也想努力忘記傷痛,但是,永遠不會忘記、想忘也忘不掉啊!
有時候的冷風,刺骨,穿刺心臟,也只能緊緊貼在胸口,胸口的溫度,凍得瑟瑟發抖,爺爺他拼命的掙扎,只能忍住。他盡量在奶奶面前維持著原本的溫暖,不愿讓奶奶看出。每天撿柴、撿廢品回家,都會用最熱、最溫暖的一顆心的去曖著奶奶、紅紅。
不過再高的溫度,也擋不住寒冷的侵害襲擊。
在爺爺奶奶精心的呵護下,紅紅平平安安的長到快兩歲時。
爺爺在1964年的8月14日的深夜,忽然肚子疼起來,開始忍著,沒出聲,結果、越來越嚴重,“哎喲,哎喲喂,”的哼著。
“老頭子,你怎么了,怎么了。”奶奶從床上一躍而起,用手抓緊爺爺的手問著。
爺爺:“老婆子,不用管我,我沒事,你快睡覺。”
“怎么你的手有點涼,還冒起了冷汗?”
“我、我、剛剛沒、沒蓋好被子,可能、是、是虛汗吧!”爺爺上氣不接下氣的講著,一只手撫摸著肚子,一只手握住奶奶。
“哦,對了,萬一哪天我有個三長兩短,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要堅強一點,一定把小兒子、兒媳婦唯一的血脈帶好,知道嗎?老婆子。”
“老頭子你今晚怎么了?我們講好的要一起帶著紅紅長大成人嗎?還拉過勾勾呢,不允許你說讓我一個人帶紅紅的。”奶奶流著淚,握住爺爺的手,握的更緊,更緊了,奶奶非常害怕爺爺有個三長兩短,以后同紅紅的日子怎么過啊!
正在這時,紅紅蹬開被子,使勁拼命的哭喊著:“爺爺,我要爺爺。”
爺爺傷心難過的喊著:“紅紅、紅紅是不是要拉尿了嗎?來,讓爺爺抱你去?”
“小紅紅邊哭邊用手舉起,伸出小手。”
爺爺忍著劇烈疼痛,抱著紅紅在旁邊的尿盆里抽尿。
爺爺一手抱住紅紅想著,難道自己活不過今晚嗎?
“紅紅啊,以后要聽奶奶的話,爺爺快不行了,爺爺要到天上去了,以后不能抱紅紅抽尿了,只能在天上看著你成長。”爺爺的淚水止不住的掉在紅紅的臉上。紅紅正拉著尿,不停的哭鬧,不停的喊著:“爺爺、爺爺。”紅紅的哭聲,好像驚動了老天爺;外面忽然刮起了大風,吹得樹枝,茅草房,一陣一陣呼呼作響,奶奶聽得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