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接過身后監察員遞過來的紙筆:
“專門負責收集現場證據的小組抵達之前,我們需要充分了解當時的事發經過。”
“請詳細講述一遍。”
安潔認真的回憶當時的場景。
“當時是,劉奶奶要去衛生間,然后、然后進門就被那個人拿槍指在身后。”安潔想起這些驚恐萬分。
她正在想如何講述接下來的事情,就聽身旁傳來悲惋的嘆息聲。
趙庶嗓音嘶啞地開口:
“唉,那里曾是一位懷古老人的住所,里面配有旱廁。自家以及各個樓層早就配備了馬桶,沒人去那上廁所。誰也想不到周尚居然在里面藏槍械!”
趙庶朝著地面狠‘啐’一口,“虧我和他關系那么好,他拿著槍,威脅我和小潔,不讓我們將此事上報給‘區域’,不然就殺了我們。”
“還好小潔會一點武功,將他制服了。他不肯放開槍,爭斗中,槍走火了,殺死了門外的一位探索員。他自知事情敗露,便要和我們同歸于盡。”
“幸虧屋外的探索員朝里面射擊,周尚才臨時改變目的,槍口轉向門口,最后被門外探索員的子彈擊斃。”想到這,她的眼圈再次紅潤。
年輕人認真的記錄,期間沒有提出任何問題。安潔暗暗醞釀情緒,她已經準備好面對接下來的提問。
比如趙庶為什么突然想去旱廁解手,而不回到養老院樓層蹲馬桶。
然而年輕人只是記錄下來,沒有提問。他將記錄好的信息交給身后的探索員。
“暫時就這樣,非常感謝你的配合。”他客氣伸出右手。
安潔毫不掩飾放松地伸出手與其相握。她看見對方嘴唇微微蠕動。
通曉唇語的安潔馬上有了解讀:
‘你是自由的’。
兩人同時松開松弛有度的手。
年輕人含笑轉身,穿過健身器材區域。在身影快消失在視野中的時候,又重新折返回來。
應該是遇見調查線索的小隊了。安潔猜測。
年輕人隊伍人數明顯增多,這次,他們直接朝向事發現場走去。
“你是自由的。”安潔將唇語復述給趙庶。
趙庶點點頭:
“這是我們組織的口號,我們是為了自由而戰。”
“即使外面的世界充滿瘟疫和惡心的黃蟲,我們寧愿在那里渾身發臭,自由地選擇自己的道路。”
安潔覺得養老院的老人同安全區的老人不同,他們在安逸和奔波之間,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奔波。
她聽趙庶繼續說:“剛才和你說話的叫韓央,我們的內應,是一名監察官。來‘區域’好像快到兩年了吧。”
“韓央這孩子很懂禮貌,打架也不差事,長得還俊俏。”趙庶悲中見喜,“我看你們倆倒挺般配。”
“……”安潔望著事發現場處韓央模糊的身影,“趙奶奶,韓央是來自一陸音符嗎?”
“沒錯,他好像說過,自己是一陸音符的探索人。”趙庶面帶不解。這種毫無邏輯支撐的事情,安潔是怎么猜出來的?
安潔目光逐漸幽深。她感覺自己舊年的傷疤再次被掀開。
“‘一陸音符’二級探索隊00號分隊隊長韓央。”她淡漠地嘀咕,“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