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努斯莊園門外的空地上,羅曼努斯家的仆人被聚集在一起,此刻正瑟瑟發抖不已。
一群騎士在兩個小時前粗暴地闖進了莊園中,他們將所有的羅曼努斯家的人都從屋子里驅趕了出來,完成了對羅曼努斯家的房屋的戒嚴。
而十余分鐘前,又有一批騎士在一名騎著黑馬的年輕人的帶領下來到了莊園,進入了主宅。
西里爾在主宅的門口見到了蘇格爾溫克勒,法師的臉上有著些許的疲倦,打著大大的哈欠,一看到西里爾就迎了上來。
“亞德里恩伯爵,你讓我起那么大早帶人蹲在這破莊園里,究竟是為了什么,害得我都沒能好好睡覺。”他抱怨著。
西里爾白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等階的法師巴不得二十四小時冥想訓練,根本用不著睡覺。”
蘇格爾選擇略過這個話題,他張望著打量著年輕伯爵身后紛紛奔進莊園的騎士們,“嚯,這是找到證據了”
“證據其實早就在這莊園里了。”西里爾淡淡道,“無非是想在碼頭上找到蛛絲馬跡的線索,只可惜羅曼努斯商會確實過于機敏。”
“所以你在碼頭上有收獲了”
“并沒有。”西里爾攤了攤手,“還記得那晚和我們回到駐地的那個僧侶嗎計劃成功了,克拉克羅曼努斯被嚇得不打自招。”
蘇格爾恍然。
前天夜里,年輕的伯爵帶回來了一名精壯猛光頭。蘇格爾還以為年輕伯爵和精靈小姐法師小姐玩膩了,想換點新奇的口味。
結果天還沒亮,便有一些強襲騎士團的小騎士和那名僧侶一同離開了羅特蘭,趕往南邊的上一座港口城市,安布羅利。
那里,就是苦行僧尼爾奧爾登放走那些半獸人奴隸的地方。
“克拉克羅曼努斯知道我會為了塞西莉亞她們出頭,也知道有索爾科南特派南方巡使身份的我是阿納斯塔西婭一方的人,他的生意受挫可是實實在在的,北盟的問責也是實實在在的。”
“他知道我會針對他,我知道他知道我會針對他,但無論他知不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會針對他,他一定會小心翼翼地去避開任何風險,并且盡力地討好我。”
“可一旦我表現出了威脅性,那他就會如驚弓之鳥”
蘇格爾已經完全明白面前的年輕人心里的算計了。他撇了撇嘴,有點難以理解。
阿納斯塔西婭赫爾曼殿下究竟是走了什么運氣,才能找到這么一個又能打又會算計,還會領兵建設領地的天才年輕人
西里爾相信,克拉克羅曼努斯會長看著平靜,在看到那艘商船的時候心里已經起了軒然大波,并且一定會派人去調查到底怎么回事。
自然,他就會得知尼爾奧爾登相關的消息,知道是苦行僧放跑了半獸人。
而這種時候,如果苦行僧和騎士們一同出現在羅曼努斯家的商船上,身邊還帶著幾名“半獸人奴隸”,克拉克羅曼努斯心里會慌嗎
毫無疑問,肯定是會慌的。更何況西里爾長劍那么一抬,對一名不會武藝的普通人而言有何等壓迫力,自然不用多說。
只是西里爾沒想到,他會慌到直接把半獸人這稱呼給說出來罷了。
正如克拉克羅曼努斯對塞西莉亞所說的那樣,這確確實實就是一場針對他們羅曼努斯商會的行動然而一個區區地方大戶,在北盟還來不及插手的情況下,又有什么辦法呢
替死鬼總是要死的,代罪羔羊也總是要接過這口大鍋的,無非是時間問題。
“跟我進去吧。”西里爾推開門,領著一眾騎士與蘇格爾溫克勒直奔地下室。房屋內的仆人早就都被趕了出去,他一腳踹開地下室的門,伸手指向那面藏有奇怪法陣的墻。
“就在這里了,蘇格爾。”西里爾道,“你看看有沒有破解的辦法。”
蘇格爾站到墻前,伸手在墻面上感受了片刻,隨意疑惑道“咦,這法陣”
他皺著眉,又接觸了一會兒,隨后搖了搖頭“太奇怪了,這和常規的法陣完全是兩個思路,要拆解這個陣法恐怕要至少三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