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目光下移,他看也不看奧爾登的面龐,手臂重重砸落,橫敲在奧爾登的小臂中段。
這股沉重的力量令得奧爾登整個人都向著右邊歪斜著塌了下去,而本杰明并不打算如此作罷,右手中的長杖利落地橫甩,敲擊在奧爾登的胯骨之上,將歪斜的奧爾登如陀螺一樣抽得轉動著斜飛了出去
“哐”
苦行僧的身軀砸在地宮的墻壁上,在那堅硬的石磚中都留下了一個微微的凹陷的人形。他摔落在地,右手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而左邊的胯骨也像是裂開了一樣,稍微動一下就予以他持續不斷的痛感回饋。
但他用右肩抵著地面,左手強行將上半身抬起,而后以后背磨蹭著墻,慢慢地站起身。
臉上的神情,依然沒變。
他抬起頭,望向本杰明的目光,依然平靜而倔強。
本杰明看著他艱難地站起,臉上卻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奧爾登,你徹底廢了。”
“從離開港灣圣殿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失去了走到更高的地方的機會。”
“執裁者大人”奧爾登緩緩開口,聲音都因疼痛而顫抖。
“沒有再和你交流的必要了,尼爾奧爾登,你已經沉沒在海底,沉沒在無盡的渦流中。”
本杰明克勞瑞斯嘹亮的聲音回蕩在地宮之中,他手中的長杖高高舉起,就如同那晚在岸堤上一般,將長杖視作擲矛兵的長矛,右腳連點兩下,緊接著,空氣中便響起一道撕破空氣的低鳴呼嘯聲
“嗡”
這一擊比夜晚的那一擊還要更加迅速,本杰明沒有任何的留手,在奧爾登蓄勢抵抗的動作出之前,便已脫手而出。
那根長杖連杖身上都燃起火焰,化為一道流光,在聲音響起前,就已經貫穿了奧爾登的腹部。
沉重的力量帶著奧爾登的身體一同向后退,長杖的杖端穿透他的身軀,與其身后的地宮墻壁摩擦著,最后“咔”地一聲斷裂,將半截留在了奧爾登的腹中。
而長杖的力量還未完全卸去,裂在外面的半截長杖旋轉著飛出,幾次與墻壁的碰撞后就飛得不見蹤影;而還留在奧爾登腹中的半截長杖將他的血肉都擰成一團,龐然的力量并非集中在長杖這一個點上,而是將近兩米高寬的一個平面,令奧爾登的身體再次向墻內陷入了深深的一截
本杰明克勞瑞斯沒有再去看那被他釘在墻上的苦行僧,在長杖出手的一刻,他便已經轉過身去,向著那年輕伯爵和少女離去的方向邁開步伐。
他對尼爾奧爾登再熟悉不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視其為自己的親傳學生,親自指導他該如何去戰斗,如何去提升。
而這名學生也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他選擇的路線,是哪怕在苦行僧當中,也最為艱苦的一種晉升路線。
“刑者”。
菲利普很難認為這是一種“晉升的方式”。苦行僧通過于世間的苦修磨礪自身,以此回饋信仰的神明;而尼爾奧爾登所選擇的“刑者”,卻是將這份苦行僧的精神貫徹到了戰斗中。
將苦痛予以自身,而后再回饋給對手。
菲利普很難評價這種戰斗路線是否合理,但奧爾登在這條路線的修行進展卻十分迅速。在現如今的歲數突破職業級,假以時日定然能抵達超凡級。
他甚至一度以為尼爾奧爾登能夠接過自己的位置。
但尼爾奧爾登,卻離開了港灣圣殿。
沒有了最虔誠、最純凈的修行的氛圍,失去了海浪的輔助,他踏入世間,“刑者”便失去了鍛煉的環境,或許會急速地退步也說不定。
而事實,也正如菲利普本杰明所想的那樣。
一擊豎切,一擊橫掃,“刑者”確實要以去承受傷害,但卻絕非單純地作為沙包去挨打。然而奧爾登表現得則像是一個劣質沙袋,只是隨便的兩下都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