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丹尼克萊門斯以一個極其難看的姿勢軟癱在地撅著臀,臉貼著地,要多丑陋有多丑陋。
西里爾提著斷棍、捏著海神經,朝克勞瑞斯本杰明看了一看,見對方沒有異議,才快步走到他的身側。
那張臉的五官都溢出鮮血,蒼老的面頰凹陷著,已經氣若游絲,似乎不用多久就會自己死去。
“瀆信者”
那雙徹底失神的雙眼翻白著,在西里爾蹲下身時,嘴中還在喃喃。癱在地上的右手手臂掙扎著,似是想要抬起去抓西里爾的手臂,卻連抬都抬不起來。
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的魔力波動或許是因為克勞瑞斯本杰明方才降臨的制裁,或許是由于其自身的信念崩潰。
總而言之,面前曾經聲名赫赫的港灣圣殿的主教,已經比一個垂死的老人都不如。
西里爾站起身,他再看向克勞瑞斯本杰明,見后者正閉目垂首,雙手捧著胸口的那座珊瑚人像,淡淡的金光正在逐漸融入她的身體中,似乎是在什么儀式的關鍵時刻。
于是他重新將目光落在史丹尼克萊門斯的身上。
而后他抬起手中的斷棍,沒有絲毫猶豫地用力落下,精準地自史丹尼的后心灌入。
老人連呻吟都沒發出,任由那根自己視若珍寶的斷棍貫穿自己的心臟。當西里爾將斷棍抽出時,血液將半截棍身都染成鮮紅。
他徹底地倒在了地上,血液汩汩地流出,將身下破碎的石磚染成一片紅。
這位狂熱地、將海神信仰宣傳了將近一個世紀的主教,就這么終結在了圣米爾教堂的地下秘境之中。
甚至從海神復蘇,到他的死去,整一段時間都沒有超過兩分鐘。
西里爾終于長吁一口氣,他此時才感覺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倒在地。方才與史丹尼克萊門斯的交戰讓他的神經都繃成了一條線,如果有哪一步出了錯,恐怕死在這里的就是自己。
但他隨即想起現在是什么情形,情緒又緊繃了起來。他抬起頭,頭頂的畫面投影因為史丹尼克萊門斯的倒下而消失,此時他已經無法知曉外面的情況。
“沒有時間給你休息了。”
他身后傳來淡淡的、縹緲的聲音,簡單的字音躍入耳中,卻讓西里爾的關節像是浸泡在溫泉中一樣舒緩。
“尤瑞拉大人”西里爾品著這聲音,與米莎小姐被諾拉附身時簡直一個味道,“史丹尼克萊門斯準備的儀式不是失敗了么為什么您會得以復蘇”
“儀式確實失敗了。”克勞瑞斯本杰明淡淡地說道,“因為那本就不是什么令神復蘇的儀式,一個錯誤的法門罷了。”
“那存在于她身上的是”西里爾吃了一驚。
而她自胸前雙手捧起那座小小的珊瑚人像。
西里爾立刻明白了。
“尤瑞拉的投影所以是因為我將珊瑚人像帶到了這里,您才得以現身嗎”
克勞瑞斯本杰明瞥了他一眼,西里爾無法從那已經充斥著淡金光澤的眼眸中辨別出什么情緒。但他隨即感覺到一股水流在他的右手上流動,低頭看去時,一團水團正擦拭過那根金色斷棍,將那沾滿血的斷棍擦的干干凈凈。
“那是我的戟。”克勞瑞斯本杰明不,應該說是海神尤瑞拉淡淡說道“諾拉已經給過你指示了。”
西里爾想起諾拉之前說過的話“尤瑞拉的投影,會指引你找到尤瑞拉的遺留之物”
“是的”他立刻激動了起來。
無論是源初之神丹亞、自然之神諾拉,還是海神尤瑞拉,這些聽起來博愛的高位神絕非是什么缺乏戰力的花瓶神,每一位都是能征善戰的好手。
諾拉與尤瑞拉同樣擅長騎術,二者皆擁有自己的坐騎,也擁有自己的車輦。區別在于諾拉更為青睞射箭,而尤瑞拉則鐘情于揮舞長戟的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