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站在空無一人的船只的桅桿上,低頭整理著自己的羽毛。特倫托賽區繁華的港口此刻狼藉一片,連延伸出的長堤都被拆得七七八八。工人們將石料一車一車地拉到港口邊,等待著法師們前來重鑄長堤的地基。
年輕的伯爵站在拿破里號的船頭,望著這變了樣的港口,心里唏噓不已。
難以想象不過只是十天的時間,居然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原先以為不過是一場頂多帶了一些陰謀氛圍的選舉會,卻演變成了如此高位階引發的災難。
港灣圣殿損失慘重,主教身死,高階祭司傷亡過半,海神衛十不存一。
本杰明克勞瑞斯和尼爾奧爾登雙雙活著走出了秘殿,西里爾也不清楚二人之間究竟達成了什么樣的默契,明明拼了個你死我活,肚子上互相給對方開了個大洞,還能勾肩搭背地呵呵傻笑。
前者被推選為了臨時的港灣圣殿主教,尼爾奧爾登則回歸了港灣圣殿,接任本杰明克勞瑞斯“執裁者”的位置。
新奧威港的議會候選人,除了阿里克西歐斯奧迪托雷之外,其余無一幸免于難。山迪馬里恩的尸體被發現在尤佛島的岸邊,他試圖駕駛一艘小船逃離,結果被提前引爆的一枚隕石的碎片當頭砸中,下半身都燒掉了一半。
奧圣艾瑪人更是全軍覆沒,七艘普羅維登斯級無畏運輸艦,一艘執政官,一艘帕拉丁級無畏艦,七個大主教的魂魄,七座歷史悠久的神像,還有一門足以對神明黑暗面造成創傷的“閩科爾修斯”
但最關鍵的,還是其出席這一場選舉的重要人物。
未來的奧圣艾瑪皇帝,佩拉吉奧斯一世皇子佩拉吉奧斯赫里斯,以及未來的奧圣艾瑪的奸相,現在的外交大臣,休伯特羅茲。
以及可能存在的,被吞噬在維什林根的浪潮之中的數名職業級法師、戰士,還有數千水兵
如果是在正面的、拉羅謝爾對陣奧圣艾瑪的戰役中,西里爾親手斬下如此豪華的戰果,那他可能會激動上好一會兒,和同伴舉杯慶祝。
而在這樣的天災之下他只是和法師小姐碰了碰杯,以表達自己的喜悅。
好死,開香檳咯。
相比之下更加倒霉的則是努達里亞人和蛇人,西里爾甚至不知道那些與會者的名字、當中有沒有在輝耀之路中有名有姓的人物,結果他們也盡皆葬身在了維什林根的肆虐之下。
完全可以說一句關我啥事啊。
相比之下,拉羅謝爾人幾乎毫無損傷維什林根在后來針對的主要是斯卡波羅山,而拿破里號停靠的位置恰恰在一個海水不容易波及之處,居然安然無恙。
除了一名騎士在庇護他們的藤球滾下山、規避海水侵蝕的時候磕破了腦袋之外,別人頂多是過于疲倦罷了。
“所以你們靠著塞薇婭拉女士的藤球,加以米莎小姐的自然之力,避開了維什林根的沖擊”
“差不多是這樣的。”
米婭克里斯蒂安攏了攏被海風吹亂的棕色長發,白皙的面龐因為酒精的攝入而略微發紅,眼眶也有些紅紅的
“真沒想到,塞薇婭拉女士居然”
“米婭。”西里爾打斷了她的話,“那是塞薇婭拉女士所希望的。”
“我知道。”米婭抽了抽鼻子,顯然并沒有因此而釋懷。
“對了”西里爾岔開話題,“我們的康納德雷克船長是怎么回事明明該他來開船的,為什么現在他在船艙里,和那位,那位誰來著卿卿我我,而我卻得在這開船”
“德雷克船長啊”米婭反應過來,“似乎那位卓婭彼得諾娃祁連諾夫小姐是他以前的戀人,因緣際會地碰到了一起,就”
“他還有這種狗屎運”西里爾一挑眉,“不行,扣工資,必須得扣工資”
話是這么說,但他此時的嘴角卻是勾起的。
沒想到自己從拉羅謝爾帶回新奧威港的兩名新奧威港人都有了好的結果,苦行僧重回港灣圣殿,躍升高層;德雷克船長則重新與自己的戀人相遇,想必這次他應該不會錯過這段感情
因為那位卓婭彼得諾娃祁連諾夫小姐的父親,伊萬彼得諾維奇祁連諾夫,議會的候選人,已經死在了這一次的災難中。而她如今的丈夫,埃爾羅巴特勒將軍身處出海的第二艦隊名單之中,想來也不可能幸存
壓在卓婭小姐身上的兩座大山都已經搬去,如今的卓婭將繼承父親的候選人席位,而且由于候選人損傷過多,她應該能直接坐上其中的一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