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無話可說,還是在斟酌如何狡辯呢”
“我并無意狡辯。”希爾伯特終于開口答道,“正如侯爵閣下所說,我認同你所說的部分內容。”
“難道我所說的話里,還有虛妄所在”西里爾嗤笑出聲。
而希爾伯特祭祀微微垂瞼,波瀾不驚道“奧圣艾瑪入侵拉羅謝爾,這一既定事實我承認。”
“所以你不認可后面的話”西里爾忽然意識到什么,瞇起眼睛,盯著這名繼承“伊諾”之位的祭祀,聲音逐漸低沉。
而這名祭祀似乎鼓起勇氣,突然間抬起頭,雙眼中精光閃爍,向著西里爾大聲道“丹亞在上,這一場戰爭是在尼克爾主教請得的神諭明示之下才發起的”
“也就是說,這場戰爭是經由偉大的丹亞同意的,祂站在奧圣艾瑪帝國的一方,同意了這場對拉羅謝爾王國的戰爭”
“也因此,罪在拉羅謝爾”
他說話間,手中法杖高高舉起,杖端
的一顆寶珠隨著他的動作而綻放出明亮的光澤,如若波紋一般一圈圈漾開,熾烈而神圣的光將大半個軍營都覆蓋在內,那些還在苦于赤龍心炎的士兵們身上的火焰驟然熄滅,焦黑的皮肉立刻開始重新生長,身上的傷勢也被逐一抹去
“神明賜福,是偉大的丹亞的神明加護”
羅威爾奧博安低下頭,看到自己腹部的傷勢在光暈的照耀下逐漸恢復,目光也不由得逐漸狂熱
神明賜福,自希爾伯特手施放的祈禱之術,所發揮的功效在當今已經算得上是最頂尖的了畢竟奧圣艾瑪國內還沒有人能夠以一己之力,引動來自丹亞的最上級的神明賜福。
雖說幾個月前、那支遠征海外的船隊似乎成功地釋放了最上級的神明加護,可其代價卻是數座奧圣艾瑪歷史最悠久的丹亞神像,以及那些大主教所遺留的魂靈。
在正常的戰場中,難道還有什么賜福能比得上他們此時所沐浴著的神明加護嗎
奧圣艾瑪的軍營間瞬時變得士氣高昂,之前的慘狀帶來的頹勢已經被一抹而去。那些普通的士兵們甚至有勇氣舉起武器,逐漸靠近那身形單薄的年輕侯爵,只等一聲令下,便會沖上去快刀將這細皮嫩肉剁碎。
希爾伯特祭祀靜靜注視著面前已然沉默下去的年輕人,他的目光中并沒有任何的跋扈,只是平靜地看著后者,而后平緩地問道
“侯爵閣下,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了,繼續身處”
他話還沒說完,那年輕的侯爵突然間仰起頭,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里爾笑得眼淚都從眼眶中奔出,前仰后合的樣子令那些圍靠上來的奧圣艾瑪士兵都下意識后退,還以為這名年輕侯爵禁不住打擊,失心瘋了。
這樣猖狂的樣子
,就連涵養甚好的希爾伯特祭祀都不由得現出怒容他并不允許有人在丹亞的洗禮前,居然還如此放肆。于是他上前一步,喝問道
“侯爵閣下,你應該看得明白現在的局勢,如果繼續執迷不悟”
“希爾伯特祭祀。”西里爾再次打斷他的話,看著那老人臉上的怒容,他的表情卻是相當輕松,甚至雙臂抱劍,慢悠悠說道
“就是說,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
“神,是偽造的呢”
他的聲音不輕也不響,但隨著那悄悄擴散開的風,卻是清晰地飄進了每一名奧圣艾瑪士兵的耳中。
“侯爵,這是我最后一次對你發起警告”
法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希爾伯特大步向前,西里爾的這句話已經觸動了他的底線,他無法再坐視其說出猖狂之語。
他的步伐極快,仿佛空間都被其跨越,三兩步便已經到了西里爾的面前。那根長杖也不見其手臂有所動作,便已經重重地向著西里爾砸去。
可他驟然間眼前一花那名年輕人已然從他的面前消失不見,留存在他面前的,僅僅只有一絲單薄的空間氣息。
“神,是偽造的”
“你所說的神諭,是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