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克斯堡極盡繁華,人們將這過去數個月所積累的壓力都宣泄在年末的最后幾天,他們徜徉在酒香與床榻間,整座城似乎都找不出幾個安靜的角落。
西里爾坐在一條小河邊,河上是一座木制的長橋,地處偏僻,年久失修,走上去就會有吱嘎吱嘎的聲音響個不停。
卡羅琳和蒂法尼正在上面蹦蹦跳跳,比賽誰發出的聲音更大。
“怎么想到來曼德克斯堡了”
他向著身邊的法師小姐問道。
沒有得到回答。
他側過頭去看,法師小姐正低垂著頭,目光溫柔地注視著那流動的河水。
她穿了一身淺褐色的、像風衣一樣的外袍,柔軟而微卷的長發垂落下來,散發著好聞的清香味。雙腿并得緊緊的,腳下踩著一雙精致的鹿皮靴,靴子的兩側還掛著兩個可愛的小絨球。
她正用手指纏繞著發絲的末端,將它卷起又松開,又纏繞在手指上。
西里爾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他的嘴皮子雖然算是利索,但那僅限于戰爭與政局分析,再加上戰斗技巧交流,真要到哄女孩子的時候,他的嘴就變得笨拙無比了。
于是他選擇不說話,和法師小姐一起,靜靜地看著那流動的河水。
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月光溫柔地灑落在水面的漣漪上。冬日的寒風雖冷,但對已然是職業級、超凡級的他們而言,并算不了什么。
西里爾突然覺得時間在這一刻,變得好慢。
這種緩慢的感覺從去年二月穿越至今,似乎都罕能有過。他這個穿越者過得并不悠哉,一直被時事所驅趕著,為了能夠完成所謂的力量而被驅趕著。
事情一樁連著一樁,就算是停下來的時間,也有公務之類的事情壓在身上。他只能慶幸自己在前世對做任務情有獨鐘畢竟對單人玩家而言,
一個優秀的任務鏈足以讓他們沉迷進去,消耗掉大量的時間。
也就是這種對待任務的方式,才讓他沒有疲憊到支撐不住的地步。不然,或許也只有那些大公會的工作狂會長,才有在這樣的高壓下支撐下來的能力。
當然,換那些會長來穿越,說不定現在已經坐上了拉羅謝爾之王的寶座呢
他一下子開始胡思亂想,渾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法師小姐已經側過臉,一手托著腮幫子,歪著頭,漂亮的藍色眼睛正注視著他。
直到她輕聲開口,西里爾才反應過來。
“維先生。”米亞緩緩說道,“還記得在索爾科南的時候,我和你說的那些話嗎”
“那些話”西里爾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關于你父母的去向的”
他回憶起一月份在索爾科南逗留的時候,米亞所說的,過了十八歲生日便會從腦海中解封的,關于其父母留下的“印記”。
在忙碌之中,她的生日就這么波瀾不驚地過去了事實上去年她的生日也是,忙碌于戰亂之中,過了那一天,才想起來自己的生日已經過了。
但米亞也不是在意這些事情的人,只是十八歲的生日,有著不同的寓意。
“嗯,關于我父母的去向。”米亞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記憶的內容并不詳盡,但結合維先生之前經歷過的事情,我大概能夠將其補得完善一些。”
她頓了一頓,而后開口說道
“我的父母身負著偉大的使命,這一使命傳承于克里斯蒂安家之內,同樣也傳承于很多,已經消失于明面上的家族。”
“消失的家族”
西里爾對這個詞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