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蘭尼亞人,蒼翼法師團?”
“帕蘭尼亞引以為傲的法師團,就只有這點水平么?”
“真是讓我失望。”
破碎聲響起,紐曼瞥見眼前不遠處那成片的隕石突然盡皆碎裂開,原先應該滾動于其中的流炎已經凍成了冰藍色的細線,那充沛的火元素本應在此刻盡情燃燒,可現在卻被無情地冰封。
他應該感到害怕,他無比地想要害怕,但害怕這一情緒已經無法在他的腦海中生成。他的整個思路都被拖入了一種極其緩慢流動的狀態,以至于一個念頭都要花費許久才能讓他自己意識到。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冰山上的黑衣人向前邁出腿,每走出一步,一塊冰藍色的毯子就會凝結于黑衣人的腳下,將黑衣人慢慢地托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張較為中性的面孔,漆黑的瞳孔中沒有多余的感情,就如同身周那片冰晶一般。紐曼只感覺自己被那目光一掃,整個人都像是經歷了一番風雪的洗禮。
“鳥不錯,人……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碎裂聲再一次在耳中響起,紐曼的意識難得的迅速了一次,他清楚地意識到這碎裂聲代表著什么。
極具的惶恐中,他奮力將自己體內那幾乎凍結的魔力調動,在碎裂降臨于自己的前一秒,奮力地大喊出聲:
“投降,我投降!”
碎裂聲停止了。
那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紐曼自己的身影,紐曼看到那張臉上嘴角勾起,接著身體的知覺忽然恢復了——
“有點意思。你的身份?”
“帕、帕蘭尼亞,蒼,蒼翼法師團的團長,紐曼,蒂瑪·紐曼。”紐曼全身癱軟在獅鷲背上,還是努力地昂起頭,祈求道,“我是六環,就快突破七環的法師,留下我,我有用……”
達羅·拉斯金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這位已經徹底跪伏的法師,手中冰寒的長劍輕輕拍打著對方的臉頰:
“你覺得我需要你這種弱小且怕死,而且還不一定忠心的家伙投降?我要你有什么用呢?給那個長耳朵小鬼白添一個戰斗力?”
他說著就揚起長劍,凄厲的劍鋒呼嘯著斬向蒂瑪·紐曼的脖頸處——
“我會,我會養獅鷲!”
長劍停在了半空中。
“這個理由,倒是足夠充分。”達羅摸了摸下巴,再次用劍身拍了拍蒂瑪的側臉,“起來吧,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個養鳥的。”
蒂瑪才剛剛站起身,回過頭去瞥了一眼身后,卻發現那停滯在半空中的獅鷲背上,哪還有自己昔日同伴的身影?
“謝,謝大人不殺之恩!”
他又噗通跪了下去,深深叩首。
“我說讓你起來。”達羅稍有些嫌棄地說道,同時一手輕輕一揮——
剎那間,一道冰色的長線自他身上蔓延出去,就像是涌向沙灘的白色浪潮。蒂瑪目睹著自己的獅鷲身上的冰色退去,身周的天、云恢復了原本的色彩。
而那些停滯在半空中的碎石塊化為破碎的粉塵,散落在身下的大地上。
他看著黑衣人落在一頭獅鷲的背上,坐在其上,忍不住小聲問道:
“大,大人,敢問您是……”
“什么?”
“不,沒什么,沒什么,我是說,這獅鷲您要摸它的側頸,最好還能拿點小鳥喂喂,它會很親近您的……”
“我是說,你要問什么。”達羅一皺眉,似乎冰寒的氣息又一次從身上溢散開去。
“是是是,我想問大人您的名字,該怎么稱呼……”紐曼小心翼翼地抬頭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