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爾平靜地點頭:“我來了。”
“你本不該來。”葛佳絲塔芙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似乎遺憾至極。
“但我還是來了。”“西里爾”順著說了下去。
她暗暗猜測著對方話語的意思,提防著她突然拔出一柄劍刺向自己。
但葛佳絲塔芙并未表現出任何的威脅,而是繼續輕聲道:“雖然你是我心目中的殿下,但至高王的人選畢竟還未確定,你現在來未免有些……”
至高王?
“西里爾”心中逐漸產生疑惑——此前的沐風節上,白松氏族勾結奧圣艾瑪,試圖通過奧圣艾瑪來達成精靈之間的再次整合,成立精靈的王國,但那是最近的事情。
所以紀元初的時候,精靈們已經考慮過整合精靈王國?
她思考間,葛佳絲塔芙已經走到她的身側,緩緩蹲下。她豐滿的雙峰隨著這一動作而擠壓突顯,幾乎要送到“西里爾”的臉上。
“西里爾”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按著此前處理寶瓶時的思路,含糊地問道:“這些……都是必要的嗎?”
“是的,殿下。”葛佳絲塔芙雙膝著地,跪在那干燥溫暖的草堆上,隨后像是伸懶腰的貓一樣向前探著身軀,雙手臂伸得筆直,墨綠色的長發如絲絨被子一樣蓋在她的后背上,拱起的臀部呈現一個姣好的弧線。
隨后她干脆徹底趴下了,趴在西里爾的身側,小腿朝后一翹一翹的,嘴上話并未停止。
“想要驅逐黑森林,付出代價是必然之舉。”
“哪怕……我們身旁的綠樹會因此而枯萎?”“西里爾”已經理清了邏輯,她試探性地問道。
而身旁的葛佳絲塔芙側過頭,漂亮的晶藍色眼眸凝視著她,隨后她斜側過身,一手撐起頭部,另外一手牽過“西里爾”的手,放在嘴前輕輕一吻。
“哪怕綠樹會因此而枯萎,青山會因此而荒蕪,只要能夠因此而獲得更遠大的前程,我愿意背負這一罪名。這一切都是為了精靈的偉大復興。”
她閉上眼睛,似是睡著了一般,呢喃道:
“諾拉在上,請允許你的子民走上歧途。”
她的呼吸逐漸平緩,最后就這么保持著牽手的姿勢,陷入了沉睡。陽光灑落在她潔白的身軀上,將那些水珠蒸干,隨后鍍上一層圣潔的金衣。
讓人生不起絲毫褻瀆的情緒。
西里爾沉默著,腦海中已經將所有的邏輯理清。
葛佳絲塔芙所要做的事情,是榨取森林的生命之力,從而復蘇月之泉,以此永遠消除黑森林。
在柯羅叢林的時候,他以為葛佳絲塔芙是誤入歧途,在不知道這種不現實的構想可能對森林造成的破壞的情況下進行實驗。
但從石牌中場景復現的,卻和他認知的完全不同。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行為會使森林枯萎,青山荒蕪,但她還是選擇如此。
甚至因此而促使精靈的重新聯合,在至高王的授權下,她能夠擁有對更多森林操作的權限。
如果,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這一方法并不足以使得月之泉復蘇,或許她真的會如此執迷不悟地走下去。
“它封存著一個哀怨的魂魄,它永世于此,它無法長眠。
她在林間唱著歌,那是精靈的歌。她在林間流著淚,那是森林的淚。”
這一刻,西里爾明白了這塊石牌的文案真正的含義:絕非因為后悔自己的作為而哀怨,情緒也絕非后悔,或是傷心。
而是因為自己無法達成目的的不甘、與對自己實力不足的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