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利基伯爵?”霍勃特睜開了眼,揉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少年,臉上浮現怒容,“你,你偷襲我們奧康納家的領地……”
“要返回阿瑪西爾,走這一條路自然是最方便的。”西里爾仿佛沒聽到霍勃特說的話,理所當然道,“放心,我們可不是敵人,至少現在不是。”
他抿了一口面前深棕色的果酒,抿了一口,酒漿雜質多,口感苦澀,味道屬實一般,也不知道這位霍勃特少爺是怎么喝下去的。
“霍勃特少爺,我說的話沒有奚落的意思,誠然自然守衛軍損失慘重,但他們英勇的表現值得敬佩,而獲得的戰功,也足以讓你的父親感到滿意。”他轉而看向霍勃特,興致勃勃道,“出于對亡者的敬意,在明年一月前,我們西利基不會對奧康納家的領地發起進攻。”
“你!”霍勃特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正想拔劍,但一瞬間眼前寒光一閃,少年腰間的長劍已經指住了他的咽喉。
“霍勃特少爺,這段時間里,我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一番,究竟該如何對待你們的鄰居——”
西里爾說完,利索地抽回長劍,接著將一枚銀特里放在桌上,默默地看了一眼兩位職業級的法師,轉身離開了酒館。
“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這個概念適用于【輝耀之路】的世界觀。
阿瑪西爾公爵雖然不像南方貴族那樣給拉羅謝爾添亂,但也沒有那么安分。不然索爾科南也不會有“默許”西利基伯爵內戰的行為,長公主當初對西里爾說的話,也足以證明。
而西里爾要想擁有足夠的人力,將阿瑪西爾握在手里是必然。
區別只在于,該如何對待原先的阿瑪西爾公爵,奧康納家。
酒館里的偶遇,算是給霍勃特少爺一個選擇。
至于他把握不把握得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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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利基的位置雖然偏北,但由于西瑪塔爾山脈,冬季寒流對它的影響一般微乎其微,十一月的天,往年只需要穿一件薄薄的棉衣,和平日里幾乎沒有什么區別。
不過今年的十一月末,要比往年冷得多。
米莎·艾希凡坐在西利基中心廣場的長椅上,下午四點的陽光落在身上,卻沒有什么確實的溫熱感。
她看著不遠處,在那家手藝出色的面包房紅色屋檐下筑起的燕子巢,以及其中正振著翅膀,給雛鳥喂食的灰歌雨燕——這種弱小的“魔獸”有著一身油光發亮的灰色羽毛,在下雨前會發出悅耳的歌聲。
一旁的榕柳垂落著長枝,擋在屋檐前,像是面包房的外窗簾。米莎透過那一塊塊圓片似的深綠色、邊角已經開始發黃的葉子,看到那正好斜墜在房屋煙囪頂上的橙黃色的太陽,在面包店烘焙的炊煙中,陽光都有一種朦朧的神圣感。
香味在一旁學院的放課鈴聲響起時從面包房里飄了出來,從那青藤編織而成的學院大門中,呼啦啦地沖出了一片小孩子。他們撒開腿快跑著,在沖到面包房門口的時候卻又都放慢速度,在埋怨自己跑的不夠快,和懊悔沒有拉住同班的好兄弟的話語聲中排成一條長隊,乖乖地向打開房門的面包師傅遞上他們的銅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