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忍住的伸手用力拍了辛大花一下,孟春憤憤不平的罵道:“平日里也沒見你這般膽小怕事,怎么這會兒倒是犯了慫?
這要是讓人知道你竟是這樣膽子小的,那以后那起子人還不更是翻了天。當著你的面也敢去明偷了?”
“這不怪大花。他這也不是膽小,他的顧慮沒錯。畢竟咱們做的可是吃食,若是他那般冒然的就當著咱們的面揭穿了人,下了別人的臉,把人給得罪狠了。
狗急了尚且會跳墻呢,何況是人?若是她憋著氣出去胡言亂語幾句,哪怕是十個里頭有一個信了,對咱們的生意就會有不利。”
攔著孟春繼續罵辛大花,辛素蘭扯了扯臉,想笑卻笑不起來的說道:“況且這事還不是只一個兩個那么干。咱們能辭一個,難道還能一口氣的把所有的人都給辭了?”
說著,她又恍若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難怪呢,難怪之前石家的嬸子見著我,幾次三番的總是想說什么,偏偏又不好說的模樣。想來這事她是起過念頭想要告訴我,只是到底顧忌著那些人都是鄉里鄉親的沒敢說。”
“石家的嬸子?”
辛大花若有所思的問道:“是不是那個穿著了藍衣裳,左邊手肘那里縫著一塊碎花補丁的嬸子?”
“就是她。”辛素蘭連忙點頭,有點期待的看著辛大花,“是不是就是她的袖口是干凈的?”
“沒錯,就是她了。”辛大花肯定的點頭,“我仔仔細細的看過許多遍,別人左手邊袖口那都是油光發亮的,只有她那里清清爽爽干干凈凈。”
“呵,說來我一直還想著往后若是把生意做大了,就提拔些人出來當管事。她還不是我最看好的人選,誰知道最后倒是只有她比別人都更靠得住。”
辛素蘭的表情很是怪異,失望又無奈的看向安盛昌:“當家的,你說這事該怎么辦?”
“難。”
安盛昌也是有種頭大如斗的感覺:“把人都給辭了容易。可是辭了之后呢,再招來的人誰就敢保證她們不會也這樣?
畢竟,這可是每日明晃晃的肉擺在她們眼前呢。能眼睜睜的看著,還堅守本心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但是,話雖是這么說。這事要讓咱們睜只眼閉只眼,放任不管也肯定是不行的。那樣,現在是偷肉,接下去就該要理直氣壯的偷料包了。
那些人,她們若是賣身給咱們了那倒是好辦。就是拿著誰殺雞儆猴,到時候只要往出一賣,也不用再怕她們會狗急跳墻,做出什么對咱們不利的事情來。
可現在,她們都是自由身。咱們哪怕就是抓了現行,合情合理的把人給辭退了。但是,別忘了哪怕是咱們已經在這兒住了許多年。但在這村里,咱們一家人也終究還只是外人。
都說幫親不幫理。若是她們有誰不管不顧,沒臉沒皮的鬧起來。雖然她們自個也丟人,但只怕是,她們族里的人還是會為了他們自個的名聲,反過顛倒是非黑白的誣賴指責咱們。”
所以,這就是有家族保護和沒有家族保護的區別了。
安盛昌說完就有些沮喪起來,皺著眉頭又是沉吟不語。
“要不說,這不管是做買賣的還是做什么的。人人都更愛用賣身契在自個手里的人呢。至少那些人用著安心,不用顧忌太多。哪怕是他們錯了也弄得就跟是咱們理虧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