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碰到瘦猴子了”。
顧安然有意撇開話題，想到謝文杰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表白，自己話語的直白拒絕，語氣微弱。
“瘦猴子，那個，你高二那個同桌謝文杰”？沈曉年明顯一愣，顯然高中時的一些同學，都已經被她忘了。
顧安然點了點頭。
沒說話。
“碰到就碰到了，他還能當眾把他的心思說出來”？
沈曉年撇了一眼桌上剩一根的油條，然后，在對老板要了一杯豆漿。
顧安然握著豆漿的手一頓，疑惑問：“你知道”？
“全世界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沈曉年心中一凜，隨即抬頭看顧安然那張此時略顯詫異的臉，笑的花枝亂顫問：“他該不會真在大庭廣眾下對你表白了吧”。
顧安然沒說話，沈曉年知道自己猜對了。
嘴里嘖了一聲，“看不出來，以前的他挺靦腆的一個人，現在膽子竟這么大”。
“他說，他不想在等了”，顧安然用手插著吸管，跟著酌了口豆漿，感覺全身一陣暖和。
沈曉年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滾燙豆漿，直接將吸管插入，微微抬頭，“現在有這個覺悟說出來有什么用，他要是在高中說出來，說不定你們還會有一點結果，現在……說直接點，黃花菜都涼了”。
“你怎么知道我拒絕了”，顧安然沒好氣看了她一眼。
只是目光微微低了幾分。
沈曉年笑著說，“感情不將就，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
“我爸昨晚打電話來了，說如果我再不找男朋友，過年回家他就要給我介紹相親”。
付過賬，臨上車前，沈曉年一手開車門，抬頭看對面顧安然，表情一臉無奈。
她生活農村，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也該到了結婚的年齡。
相比于其他同學，好幾個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而她，還是孤零零單身一人。
之前家里也提過這類的事，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側面打探過她的要求，但她聰明，在知道了她們的目的后年還沒過完，就跑到了海城借口要上班了。
一拖，又是一年。
“今年回去，說不定他們在我耳邊順順風，我就同意了”。
沈曉年依舊是發動引擎，望著前面路邊一對手挽手的情侶，表情親昵，隨即動作一頓。
“說實話，還真有點羨慕”，沈曉年回過神，拉好安全帶，“還沒拉過手呢”。
“剛才還說不將就呢”，顧安然同樣看到了那一對情侶，伸出手遞到沈曉年面前，笑著道：“來，我跟你拉拉，還沒拉過手”。
顧安然白了她一眼，沒好氣說道：“你干嘛不說你的初吻還在”。
“本來就還在”，沈曉年面色倔強回答。
顧安然嘖了一聲，心情沒由來大好，她這些天已經好久沒有這么好的心情了，免不了打趣說道：“那一晚，某人可是親的真激烈，連教導主任來了都不知道”。
“顧安然”。
沈曉年忍不住一陣大叫，表情說不出的猙獰可怖，“你要是敢說出去，我跟你沒完”。
“咋，做了還不讓人說？也好意思”？顧安然撇開頭，視線望向窗外。
人群在她目光中慢悠悠倒退，等出了濱江大道，她突然問：“跟張曉，還有聯系沒”。
沈曉年握著方向盤的芊細手指一頓，隨即一臉隨意昂了昂頭說道：“前年結婚了，孩子一歲了”。
“你不后悔”？
顧安然目光閃了閃，語氣有些沉默。
她坐在車內，突然感覺氣氛有些壓抑，隨即將車窗打開一條縫隙，好讓冷風灌入進來。
她這些年跟沈曉年聊天，始終都有避開一個名字。
張曉。
曾經的兩人愛情轟動一時，在整個明確規定高中不能談戀愛的學校都傳的沸沸揚揚，不然也不至于在某晚兩人偷情的時候被教導主任當場抓包。
只是，盡管在怎么瘋狂，沈曉年都始終保持著理智，沒有越那雷池一步。
用她的話說，第一次，要留在新婚當夜。
“有什么好后悔的，如果那晚我同意了，我才真的后悔”。
沈曉年依舊嘴里無所謂說著，兩眼看著前方認真專注開車，嘴里像是在訴說別人的事，“說白了，一個渣男罷了，我們兩個談了兩年，最多拉拉手親親嘴，其他都沒讓他碰過，不然他何至于劈腿娶了現在這個”。
“男人都說了是下半身動物”，顧安然頗為贊同應。
“權衡利弊而已，他在我身上投資了兩年還沒有得到回報，自然就要進行別的投資，一筐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這個道理，誰都懂”，沈曉年呵笑一聲，問：“你去那里”。
顧安然想到她跟趙律師約好的地方，注意到前方那棟高聳入云海城大樓，揚了下頭，“前面那棵大樹下就好”。
“嗯，你自己注意安全就好，哦，對了，明晚去酒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