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水岸一味餐廳，顧安然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坐在車后排，她望著車窗外的目光有些發直，直到出租車司機腳踩剎車停在了學校門口，她這才回過神。
付了帳，下車看到海城五中一棟棟教學樓里面那些明亮的教學室，而后收回目光。
高三半年后就要高考的人，此時應該是努力的坐在教學室里溫習功課，但聽舅舅的意思，顧安妍不在。
厚重的鐵門將人攔截在外，保安室沒人。
周圍空蕩蕩的。
海城上午出了太陽，有點熱，但到晚上，還是冷風嗖嗖。
顧安然只穿了一件小西裝，夜晚的涼風從東邊海面徐徐而來，蕩起她那墨黑秀發的同時，更是順著她衣角縫隙襲入她的身體。
忍不住一個輕顫，顧安然雙手抱肩在鐵欄門哪里蹲下。
十一點，教學室下了課，關了燈，學生陸陸續續離開，顧安然還蹲在哪里。
她望向冰冷水泥地面的目光再次發直，耳邊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打鬧的聲音，而后抬頭。
視線中，明亮的路燈下。
顧安妍依舊如上次在滿江樓一般腳步虛浮，她斜靠在一人肩上，手腕自然而然挽住對方手臂，面色紅潤目光迷離。
顧安然在看被她挽住那個男生，平頭碎發，一米八左右身高，不胖不瘦的身材均勻得體，一根點燃的香煙在他嘴角亮起火星。
一行七人，三女四男。
男的嘴角叼煙，仿佛不可一世，女的目光迷離神色曖昧。
顧安然對顧安妍挽住的男生多看了兩眼，沉了沉眼瞼，并沒有注意到遠處一輛車開啟來的遠光，正快速向學校門口而來。
收起手機，等人靠近，顧安然從陰影漆黑的圍墻下走出。
七人皆是一愣，腳下頓住，不明所以看她。
“今天不用上課”？
顧安然清秀眉頭微皺，面色不喜看了那個男生一眼，眼神自然而然落在顧安妍挽住對方的手上，聲音冷淡問，“確定不松開”？
“你誰”？
被顧安妍挽住的男生抬手將香煙移開唇角，面色不悅。
他抬了一下眉頭，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的顧安妍，隨即笑著開口，“別說，還挺漂亮的”。
“學校里的？
這么漂亮，應該早就被評為校花了吧，小姐姐，留個聯系方式如何”，看起來唯一單身的男生笑嘻嘻開口，立馬掏出手機，向前兩步，然后將手機遞到了顧安然面前。
看了一眼，一向可以抑制住自己脾氣的顧安然這次沒忍住。
“滾”。
“呵，挺有脾氣的，不過，越有脾氣的我越喜歡”，男生依舊笑嘻嘻，他伸手，想要去摸顧安然的臉。
只是手伸到一半，遠處那輛開著遠光的車，突然打了一個雙閃，讓男生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眼中剎那間有一絲失神。
顧安然趁這個機會后退了兩步。
男生眼神裝作惡狠狠看了過去，只是那輛車的燈光依舊照在他的臉上。
“草，有車了不起”，男生嘴里罵了一句，隨即撇開頭。
車上，白景源坐在駕駛室，深邃凌厲目光微冷透過前車窗玻璃看著那個男生。
他呡唇，猜到視線中的顧安然現在是什么情況，心里猶豫著要不要下去。
副駕駛跟他長相七八分相似的白景嫣從后排座位拿過書包，隨即一手開車門，嘴里甜甜說道，“哥，我下車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別抽那么多煙”。
白景源‘嗯’了一聲，突然楊頭問：“前面那幾個人，認識嗎”。
白景嫣手里動作一頓，不明白自己一向沉默寡言的哥哥怎么會那幾個人感興趣。
她收回開車門的手，隨即目光直直看著前面，嘴里一個一個報名字。
“張超，謝曉霞，顧安妍，周庭華，還有黃子熙以及黃新燁，其他人就不認識了，怎么了哥，你怎么突然問起這些人了”。
白景嫣從書包里搜出根草莓味棒棒糖，拆掉包裝后送入嘴里，隨即又將塑料包裝塞回書包內。
“讀書成績怎么樣”，白景源放下車窗，讓冷風吹進來，同時也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
順手從車內置物盒里抽出根煙，撇頭點燃，語氣淡淡詢問。
白景嫣咬住棒棒糖的嘴一翹，皺了皺精致好看的鼻梁，嘴里埋冤出聲，“哥，不是剛答應說少抽點煙嗎”。
白景源無奈一聲，“就一根”，隨即目光盯著前面的顧安然，見剛才那個男生沒有在上前動手動腳，抬手對車窗外點了點煙灰。
白景嫣斜了他一眼，似乎對白景源的表面敷衍面上憤憤不平，抽出嘴里棒棒糖說道：“就那個顧安妍好一點，以前經常在年級前十聽到她的名字，只是這半個學期，都快成倒數了”。
“學壞了”？
白景源輕笑一聲問。
“這不明擺著嗎”，白景嫣努了努嘴，白了一眼過去，說話語氣跟白景源破為相似，“你看旁邊那幾個，哪一個像讀書的料”。
白景源沒說話，突然問，“蕭然，最近有沒有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