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又不傻，現在殺她，麻煩多多。”
江平氣勢一收，陳夫人摔落墻角，大口大口呼吸著。
“我就是有點不爽，憑什么殺了人還敢在我面前這么囂張？
就是流流眼淚也好，我還當她有幾分懺悔之心。
可你瞧瞧她說的話，擺明了是知道有人能撈她出去。
關鍵是我知道她特么說的還是真的。”
“淦！”
江平甩手離去，再無半點調侃之心。
朱厚照也跟著嘆息一聲，招來侯在一旁的獄卒吩咐道：
“照顧好她，出了一點差池，本捕頭拿你是問！”
而后，他快步跟上江平。
……
昏暗的狹長大牢過道。
“姑爺，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朱厚照走在江平身后，一邊問道。
其實這件案子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雖然陳夫人是買兇殺人的真兇，證據也夠了，甚至陳夫人自己也默認了。
但案子本身就存在很多疑點。
比如為何一直待在鄉下的陳御史原配怎么會突然想著帶著女兒入京，是誰給她的消息？
這位陳夫人又是怎么知道人家入京的日子，并且還提前找好了殺手？
又如何會在兇殺案第一時間就有人報案，東廠的人又怎么來得那么快？
陳夫人暴露得也太過順利，太快了。
真相還在很遠很遠的位置。
江平卻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朱厚照愣了一下，沒想到江平會把選擇權交給他。
他不自覺舔了舔嘴唇，說道：
“還是，不查了吧。”
“為什么？”
“師父教過我們，我們這些當捕快的，最重要的是職責是負責抓賊。”
朱厚照眼露回憶之色道：
“只不過隨著神捕司越來越大，我們擁有了很多本該不屬于我們的權力。
但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加痛苦。
在某些時候，我們其實只需要負責當好一把刀就夠了。”
“現在陳夫人抓住了，不管接下來怎么審判她，其實都不是我們的事情了。而且……”
朱厚照看了一眼江平，接著說道：
“而且若不是姑爺插手的話，這件案子絕輪不到我們神捕司手上，它本該在某個角落自己爛掉。
如果我們強行去捅破這層真相，之后發生什么誰也不知道。
不過我覺得大概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誒……”
江平悲傷的嘆了一口氣，而后惡狠狠道：
“我一直是想當個好人的，就算平時摸魚，我也覺得無愧于人。
但是此刻我竟然特么的又慫了！
明明我連那對母女的面都沒見過，她們死了，關我屁事。
可我過不了心里的那一關啊！
查！老子要知道所有真相！”
“姑爺！”
朱厚照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再叫了一聲，似乎在確認什么。
“查吧。”
江平走出黑獄大牢的門口，頭上的陽光恰好灑落下來，溫和，不刺眼。
“不然的話，我待會又想后悔了怎么辦？”
“出了事，我……岳父大人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