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瞥了一眼說話的太監,連眼皮子都沒多抬一下,卻也是放過他了。
“圣旨說了什么?”
江平把玩著手指頭,很是隨意問道。
那態度把眾傳旨太監都看得十分憋屈。
他們也為陛下傳了不少旨意到各家大臣府中,可誰面對圣旨不是畢恭畢敬,完了還得給他們塞幾個紅包。
不要求他們說什么好話,只要回去稟告之時,別說什么壞話,說什么不敬就可。
但看到剛才當了出頭鳥,臉蛋腫的像豬頭的太監同伴,他們明智的閉上了嘴。
雖然不知道這位為何能夠如此豪橫,但閉嘴就行了。
領頭傳旨太監將圣旨雙手舉過頭頂,很恭敬道:
“陛下有要事想請江指揮使入宮覲見。”
江平暗暗點頭。
盡管已經猜到了幾分,但江平也沒想到自己進回來這么久,趙皇才想著召見他。
他本以為自己回來的第二日就會進宮一趟。
倒是沒想到趙皇能夠這么沉得住氣。
“就這么點事,也搞得這么正式,傳個口諭不就好了。”
江平隨口抱怨道。
傳旨太監其實在宮中地位不低,也是趙皇御前紅人,可也正是如此,他才知道陛下如今對江平有多重視。
就在他領著旨意出來的時候,陛下那句客客氣氣可是牢記他腦海之中。
所以他打定主意,過來就帶個嘴巴,什么眼睛耳朵全都不存在的。
看不見,也聽不見。
不恭敬,誰看見了是不。
他見江平抱怨,趕緊解釋道:
“陛下得知江指揮使身體欠佳,特讓小的來看看大人,這圣旨也只是個形勢,以便陛下對大人的看重。”
江平似笑非笑地搖搖頭道:
“真是看得起我江某人,既然你帶了圣旨,那我就提個要求吧,不然顯得我對陛下不尊重。”
江平指了指坐在身旁的東道:“進宮可以,我得帶著她,不然別人推我走,我不放心。”
傳旨太監為難地看了一眼東,然后心中不由驚嘆,如此女子,便是后宮佳麗三千,也少有能及者。
不過最后他又想到那句‘客客氣氣’,他點了點頭道:
“可以,那請江大人隨我走吧,陛下還等著大人您呢。”
“前方帶路。”
江平轉頭又對著欲言又止的鐵府管家道:
“告訴我媳婦兒,好好在家待著,等我回來。”
……
趙皇宮。
威嚴的御書房中。
被推進來的江平第一眼就看到吊著個胳膊,感覺傷勢比幾個月前更加嚴重的海公公。
瞧他一臉痛苦卻還苦苦堅持的樣子,江平真不敢相信這是昨天還才剛剛見過,可以一手提著一個數百斤重,裝滿金子的箱子的海公公。
趙皇站在海公公身前,威勢相較以前,更加濃郁了,似乎他的一個眼神,就能泛起尸山血海,撲面而來的血腥氣。
這些年來,神捕司被不斷裁減,東廠權勢加重,趙皇對朝野上下的控制力達到一個巔峰。
就連某個大臣晚上在飯桌上吃飯和家人說了什么話,夜里睡夢中說了什么夢話,也是一清二楚。
特別是東廠詔獄,更是為趙皇背了無數黑鍋。
別問,問就是大太監海大貴欺上瞞下,勾連大臣,私設刑獄,罪不可赦。
“臣下江平參見陛下,恕臣下身體狀況,無法見禮。”
江平敷衍地拱了拱手。
趙皇眼神在東身上一閃而逝,也沒問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