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七夜大人而言,他們就是可有可無的消耗品,辦不成他交待下來的任務,那就是一個死字。
什么武道大宗師,人才寶貴,在他那兒根本不管用。
對此,浮屠子深有所感。
他光是在七夜大人身邊待了不到三個月,就親眼見他處決了兩個武道大宗師,那些暗中的,他就沒機會數了。
就在他眼前,就是那么輕描淡寫的一指,人就在求饒聲中沒了。
所以對于他們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討好面前這個坐著輪椅的廢人。
人家可是七夜大人的救命恩人,過命兄弟。
只要伺候好了他,只要他一句話,自己就會當個屁一樣被七夜大人放了,也就不用擔心自己體內的劍意作祟。
“不知何故,君子閣中剛才有不少人狂性大發,對我等發動自殺性沖擊。
屬下根據大人之前的指示,沒有對他們下死手,只是派出人手阻攔,讓他們知難而退。
但他們此刻好似失去理智,如今個個寧愿以傷換傷,也不愿后退一步。
而屬下等卻是束手束腳,已經被他們打傷了不少兄弟。
若是不想他們就此離去,我們必須采取強硬手段。
還請大人指示。”
一邊聽著稟告,江平一邊看著前方的戰斗。
就在他們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從書院門口沖出了二十米。
那是一個個面露悲憤絕望之色的君子閣弟子,正在和數倍于他們的黑衣衛士搏殺著。
他們招招攻擊要害,一副不殺死對方誓不罷休的架勢。
作為一個讀圣賢書,講究君子之風的君子閣弟子而言,他們做出這種姿態,已經在預示著什么了。
其中還有一個今日白天見到的熟人,那個被他逼著斷了一臂的書院先生。
此刻他一手綁在身后,只用一只左手,正和一個一米二高的肚兜童子纏斗。
童子身形靈活,手腳都帶著一串銀色鈴鐺,隨著他不斷移動,銀鈴發出清脆響聲。
鈴聲好像帶著無形魔力一般,讓周圍的人,不管是書院弟子還是黑衣衛士都好似喝了酒一般搖搖晃晃的。
而被他針對的書院先生就更不用多說了,他此刻只有一臂能用,戰斗狀態本就大不如前,如今遭遇魔音貫耳,更是顯得左支右拙。
不過他死死咬著牙,直到咬出血來,一雙眼睛通紅,看著童子好似殺父仇人,身后有著一座寫滿字的青色石碑顯露,字跡散發金光,顯然也用上了什么秘術。
所以他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出招越來越兇,寧愿拼著自己不要命,也要咬下對方一塊肉來。
而殺心童子礙于江平的命令,不能殺了他們,反而束手束腳,明明功力狀態都勝過他,一時間卻被他壓得落了下風。
“別特么給臉不要臉,再來老子就要出絕招了!”
殺心童子身形一晃,躲過斷臂先生的一招,有些惱羞成怒道。
“但求一死!”
斷臂先生一聲冷笑,而后出招更兇,卻是隱隱為身后學生坐著掩護。
不知不覺間,他們再次前進了十米左右。
他們正用性命開路,要為自己的學生殺出一條血路。
江平望著這群舍生忘死沖殺的人,眼神看向君子閣深處。
黑暗中,那里仿佛正有一雙雙眼睛正在用復雜的情緒注視著門口的這群人。
“這就是你們的選擇嗎?”
江平喃喃自語。
他朝著前方緩緩舉起一只手,猛地一握拳。
“殺,無赦!”
“是!”
眾聲應諾,仿佛猛獸出籠,于是夜光似水,刀聲錚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