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五十年才一界的盛事,在高階眼里并不算什么,區區時間只夠閉關一次,雙目一個閉合就能再戰。
但在蒼元境之下,每寸光陰都需緊緊把握,圣粹大選就成了他們視若珍寶的天大機緣,玄土本界浩瀚億萬里,修士多如過江之卿,那場面堪稱汪洋匯聚。
但任何檔次的賽事,都和此刻的陸寒無關,他既無身份文牒,也不是某個勢力的中堅力量,連登記處都無法靠近。
只是盛事之大必出縫隙,從奪魂者三人的合盤供述里,幾個不起眼消息已經被他敏銳盯住,機會從來都給心思縝密之人。
五十年前的圣粹大選,幾陣如同往昔激烈無比,靠實力從中拼殺出的強者,自然可以問鼎小縹緲界而進去探寶,但爭斗的同時,也一起出現大量敗北者。
就算遵守不生死相拼的規矩,但傷勢輕重在所難免,有一小部分倒霉蛋,即便當場得意僥幸存活,但落得內傷累累,甚至根基損毀,回到宗門郁郁而終。
現在對陸寒最有用的信息,就是先后六家勢力都在上次死了頂梁柱,如今不惜代價四處招錄強者,以求為本門一雪前恥,甚至能贏回圣粹大選的獎賞。
按照規則,每個勢力只能有兩人同時參選,但這些勢力要么對盛典忌憚非常,生怕再有棟梁隕落,死的百分百屬于自己嫡系。
要么就是在以前的歷屆盛典上,已經葬送了所有精英,那種恥辱感和危機感長期積累,以及宗門沒落的焦急中,急需一根稻草前去挽救。
越要衰敗的勢力,越對應聘者要求極其嚴苛,畢竟能否堅持到下次圣粹大選都是問題,無法獲知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因此每次都傾其所有孤注一擲。
其中有個名叫‘斑斕殿’的門派,已經是第二次高酬求賢,上次替他們出頭的那個蒼元境強者,也在傷勢頗重后隕落于幾年前。
更為慘烈的是,接連十一屆的圣粹大選,斑斕殿在上面栽跟頭,斷送掉縹緲道途的就有七個,另外幾人還在閉關恢復中,競爭的恐怖非比尋常。
到現在,這個宗門已經成了瘟疫般存在,不但無人再敢去應聘,還被冠以‘瘟神殿’的不雅稱呼,當年威震一方的霸主大宗,淪落到三流遭受出處鄙視,落魄之快匪夷所思。
現在的門廳內,除卻僅剩下的一位蒼元境中期,勉強坐在殿主位置維持正常,弟子里最有出息的,只有兩個化神境和四五個元嬰修士了。
斑斕殿最輝煌之時,就有一位大乘初期強者,入列圣粹決并且所獲頗豐,可惜得到大量珍惜靈材,仍舊未能拯救命運,在其壽元將盡時破境依舊失敗。
“大道萬變,不可處處強橫,未曾審時度勢而該退不退,苦果終于釀成,哼!”
半日后,一個身影掠過低空,已經改了裝扮的陸寒,非但隱去強大氣場,還改為渾身紫衣祥龍跑,面色微微黝黑,就連腰間玉帶都不再耀眼。
隨著逐漸深入玄土本界,遇到的遁光快速增多,甚至和幾道強大氣息擦肩而過,更有無數低階向自己頷首低眉。
印象最深刻的莫過于一位上玄境強者,竟然聲勢浩大有團隊簇擁,不但身處火紅色車輦里,那豪華座駕材料不菲,還有血脈不俗的靈獸拉車。
車前車后六七個化神境護衛跟隨,更有十余貌美女修圍繞,個個面似桃花秋水含黛,連修為都是金丹后期。
這等陣仗若非頂尖勢力,出門一次的資源消耗,就可供應普通散修數十載,揮霍程度瞠目結舌。陸寒并非沒見過,比起類似更浩大百倍的也有,但這里畢竟只是玄界,距離長生仍舊遙遠,消耗任何資源都是罪過。
在地圖上,斑斕殿還有三百萬里的距離要走,其位于三條洪川匯合點,靈脈匯聚位置尚佳,不知衰落如此,為何沒被其他勢力徹底吞并。
圣粹大選的小縹緲界,和陸寒相距倒是不遠,從這里再向東北行進百萬里,就是八條靈脈圍繞的萬里天地,至少在方圓千萬里內,已經位列一等一的絕佳修煉之所。
其外圍被開發出來的洞府,一年租金便要靈石上萬,即便如此高昂,仍舊有大量修士趨之若鶩。
圣粹大選的擂臺,更是把幾座大山用法力生生挪走,開辟出千里之廣的角斗場,數百擂臺如戰陣般密集,規模極其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