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清終于清醒,鄭重的從懷中掏出一盞玉燈。
望著閃爍不定的魂燈,他足足失神了十數息。
“你都修煉至金丹境了,如此煎熬的情感還看之不開?”
陳平點著桌面,沒來由的想到記名弟子翁牧。
筑基修士還能理解,畢竟道心不夠堅韌。
可金丹擺在元燕群島,那可是稱宗道祖的人物,怎的還同凡夫俗子一般。
“內子與晚輩自幼相識,那會,晚輩還只是家族的旁系一員,她也不過是剛落難進島的練氣散修……”
許問清臉上顯出一絲笑容,整個人陷入溫馨的追憶中。
。但很快,他就被一道不解風情的冷漠聲音打斷。
陳平并不想了解這些無聊的情事,直接道:
“你提前做好心里準備,韓某并不能夸下海口,能將她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前輩盡力就是,晚輩相信,和內子的緣分并未斷絕。”
許問清緩緩一笑,信心十足的道。
看著此人揮灑海量資源,請一位元嬰修士出手,陳平一時有些感觸。
對他而言,確實是不可思議。
但許問清或許沒有考慮值不值得,而是相守的舊愛便夠了。
有些殘酷的話,他忍忍還是憋了回去。
人族喜歡收海族為寵,同樣的,海族修士也養了許多人寵。
兩族形態相似,結合方面沒有那么大的障礙。
許問清的道侶流落海族多年,也不知是否已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
無念島繁華無比,但一路北去,隨著越接近海族部落,人煙就越發罕見起來。
即便是修煉環境不錯的二級島嶼,往往都點不出幾名修士。
這日,一名面容沉穩的紫袍修士從天而降,緩緩地落在海面上。
只聽他急速默念了一段口訣后,背部突的展開一對瑰麗的白色魚鰭。
“嗖”的一下,紫袍修士消失在原地。
直至萬余里之外,他才踉踉蹌蹌的穩住身形。
壓住沸騰上涌的氣血后,這名男子眼神興奮的自語道:“無阻攔下一遁一萬三千里,普通的元嬰大修士只能望著我的背影吃灰!”
“不對,他們根本捕捉不到我的身影。”
給自己的表現鼓了鼓掌,陳平喜悅的狂笑起來。
六年前,他從各宗收集完大批的高階礦石后,就尋了個偏僻海島取出了第二層的咫尺星空術。
令他咋舌的是,這一次耗用了他四倍于此前的礦石數量。
哪怕搜刮了整整一座五級島嶼的礦石資源,也才勉強夠兌換。
被梧桐天葉灌法后,他仍用了將近六載,方領悟完畢并擴展了經脈循環。
到了今天,他才施展了一次法術。
幸虧咫尺星空術的提升幅度沒叫他失望。
從第一層的挪騰七千里,到元嬰后法力大增的九千里,一步跨越至一萬三千的夸張地步。
此般駭然聽聞的遁法,已不是普通瞬移可形容的了。
簡直算是空間神通的雛形。
一般的元嬰大修士絕對拿他毫無辦法。
這也是陳平膽敢一人劫掠海族部落的最強依仗。
“若僅僅于此,星空術的珍貴還超不了神魂法太多。”
轉過身來,陳平開啟瞳術,一臉期待的看著身后。
剛剛行進的萬里軌跡,距離他身位五千里內,倒是一點異象不存。
但初始的八千里范圍,卻是一片混亂暴烈的景象。
陰風大作間,一條條黑白相間的空間裂縫游走不定,密密麻麻遍布四方。
寬者大如裂谷,短則和手指粗細,不時還發出“轟隆隆”的雷暴之聲。
乍一眼看上去,這似乎是某種天生的深海景象。
但每一條空間裂縫里,卻是一閃一爍,貼著一片片猶如精煉成的金色鳥羽。
所以,此塊空間風暴必定是由術法引動的痕跡。
“哐啷啷”
不一會,好似鐵索拖動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轟”的一聲炸響,一個小小的灰影憑空出現。
一棵參天的銀色大樹駕于灰影上空,枝葉不停地發芽伸展。
“轟隆!”
一團團的空間裂縫仿佛長了眼睛,瘋狂往灰影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