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離開攬月閣后,陳平面龐上浮起了一絲郁悶。
和沈綰綰的分離,本身并不是不可接受。
令他不痛快的是,這一切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面對顧思弦,他始終處于被動。
等著攬月宗出一招后,他才能見招拆招,隨機應變。
這一拳還未錘下之前,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去提防。
縱橫群島修煉界,尚還路漫漫其修遠兮。
……
街尾,便是海昌坊的所在。
烈陽當空,閣里冷冷清清,紅顏宮出身的幾位侍女們依靠在窗戶邊,無聊至極的擺弄身姿。
很明顯,近些年,海昌坊的生意沒有太大的起色。
“不像話,你們幾個從大廳開始,施展去塵術,把樓閣打掃干凈!”
這時,樓梯口上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名山羊胡的蟒袍修士,見到侍女們慵懶的樣子后,不滿的呵斥道。
侍女仿佛很懼怕此人,頓時哆嗦的斂去笑容,乖乖的收拾起來。
“陳師兄請你們來,不是供著享福的!”
羊子宇喋喋不休的教訓著。
侍女一聽他提及現在滿城皆知的陳真人后,立刻掐著法訣,干的更賣力了。
“這還差不多。”
羊子宇鼻音一哼,悠哉悠哉的倒了一壺茶。
他近幾個月的經歷,頗為戲劇性。
那天,他本在嵐渡嶺的宗門主峰上閉關。
門人匆匆忙忙的求見,匯報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宗門的榮譽長老陳平,居然打破瓶頸,成為了一名金丹修士。
這可把羊子宇給驚的半天說不出話。
羅華宗已然是金丹勢力了?
反應過來后,他不由心底狂喜。
他正尋思怎么獻殷勤,靈機一動,想到了師兄在道場開辦的海昌坊。
于是,厚著臉皮主動上門自薦,屈居在翁牧之下,做了一個二掌柜。
羊子宇抿著茶,舒舒服服的朝太師椅一躺而下。
自從他把宗門和陳真人的關系散布出去后,嵐渡嶺周邊的大小勢力,幾乎踏破了接客殿的門檻。
甚至有元丹中、后期的,神通遠強過他的修士登門拜訪。
羅華宗以及他羊子宇可謂是意氣風發,賺足了臉面。
“就是不知道師兄什么時候回來。”
將燙熱的茶水一飲而盡,羊子宇目光看向閣外。
忽然,眼前紅芒一閃,一股澎湃至極的靈力將他連帶著太師椅團團包裹,旋轉著往上升去。
片刻的駭然之后,他已坐在了頂層的大廳里。
一名青裳修士似笑非笑的正打量著他。
羊子宇微微一怔,這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位嘛!
下一刻,他晃過神來,連忙從太師椅上一蹦跳起,恭敬的一禮道:“晚輩參見陳老祖。”
別看他平日自詡為陳平的師弟。
但關鍵時刻,卻是怎么都沒有勇氣喊出口了。
“師弟見外了。”
陳平擺擺手,淡淡的道。
羊子宇放著好端端的宗主不做,跑來海昌坊打雜,他霎時洞穿其的小心思,但也無意點破。
趨炎附勢,是人之本性。
“恭喜師兄金丹有成,元嬰在望。”
聽得陳平親切的稱呼,羊子宇喜不自禁,趁熱打鐵的道:“師弟不是還欠師兄三百二十萬靈石么,為恭賀師兄破入金丹,師弟愿再多欠一百萬,分三百年還清。”
去天獸島尋求資源,竟倒霉的欠下了巨額債務,他每時每刻都在懊惱。
可如今,他恨不得年年爬起來償還這筆靈石。
“師弟的心意到位了。”
此人的厚顏無恥,讓陳平啞然失笑。
同時,他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雙城海域金丹勢力眾多,這里的修士對攬月宗的敬畏,遠遠低于內海。
否則,翁富鴻、羊子宇等熟人,不至于眼巴巴的趕過來攀附關系。
反觀空明島一帶的勢力,都像躲瘟神一樣和陳家保持距離。
“師弟在閣里當掌柜實屬大材小用。”
陳平敲著桌面,吩咐道:“我指派給你兩個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