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門前時,她忽然就看到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可她怎么看都覺得這個人的身型眼熟,但馬車忽忽而過,她也不太確定。
等到了地頭,管家也沒讓斗笠人陪著進去,而是讓她在門外等候,幸好,門房是個大嘴巴,正在跟同僚扯閑篇。
“你說老爺這次回來還用去南方嗎?”
“南方有什么好,鳥不拉屎的地方,又熱又到處是瘴氣,咱們蘇察哈爾家什么時候這么敗落過,這次老爺回來一定會討到一個閑差的。”
“閑差?那老爺不是……”
“你懂個屁,咱們八旗老爺講究的是一個清貴,那是鐵桿莊稼,你以為出去餐風飲露就好?告訴你,地方上的大員不如京城一個七品,懂了嗎?”
斗笠人懂了,這是蘇察哈爾家,怪不得剛才那人身型很熟悉呢,看來僧格林沁還是對自己不放心吶,也好,讓他們幾個勾心斗角吧。
那個小廝現在走進了僧格林沁的書房,他脫下了遮掩的裝束,赫然正是蘇燦。
他向僧格林沁鞠躬行禮,口稱“世伯”,看了一下書桌上攤開了的折扇,心下了然,這才抱拳道:“上次在廣州,多有不便,怠慢世伯了!”
僧格林沁則大刀金刀的坐著,坦然地受了蘇燦一禮:“沒有外人,有什么可以說了。”
蘇燦見狀也單刀直入:“當時在有丐幫的人,還是高手,以策萬全,小侄不得已才出下策,想的是將世伯趕走。”
僧格林沁點頭,又指了指桌上的折扇,臉上多了些陰鶩:“那這是什么意思?”
蘇燦臉色如常:“他畢竟不是旗人,而且在多番搶著出頭,似不甘于人下,小侄想著防人之心不可無。”
僧格林沁想了想,才緩緩點頭,也不再提,接著他望向蘇燦笑了:“你這小子扮豬吃老虎很有一套,說吧,肯定還有別的事。”
蘇燦果然笑了:“這一次小侄上京是為了考取武狀元。”
僧格林沁同樣老奸巨滑:“那我可說了不算。”
蘇燦就知道僧格林沁會這樣,他也不在意,而且僧格林沁話語也暴露了他的心情,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本王,那說明僧格林沁認這門親戚,接受了世伯的稱謂。
有了底蘇燦笑盈盈地:“小侄知道,蒙古勇士此次也必定出來竟選,大家各憑本事,小侄是怕有人暗中行事,所以先跟世伯報個備。”
想了想,僧格林沁便劃下了線:“只要是不傷了和氣,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另外,如果有人做下了腌臜事,相信以世侄的手段也不怕。”
蘇燦如獲至寶,向著僧格林沁抱拳行禮:“如此小侄就謝過世伯成全了。”
僧格林沁端起了書桌上的茶盞:“夜了,恕本王不遠送了。”
蘇燦出了王府,沒入夜色中,他還得去酒樓拎府里的小廝們回去。
今天蘇家剛剛抵達京城,師爺心中細膩,讓人向僧格林沁府送了拜禮,是想探探口風,在廣州大家有牙齒印,能一團和氣何必刀兵相見。
看到師爺的這個舉動,蘇燦也裝著出來晃悠,卻將府里的跑腿小廝支去了酒樓喝酒,他自己冒名頂替來了這么一出。
至于他為什么忽然間變得如此心思縝密,蘇燦全不在意,老天爺賞的,老天爺最大,命中注意該他蘇大爺出人頭地,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