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指了指茶幾上的果品,自顧自走了,就連蘇達招手叫他都沒叫住。
蘇達也不嫌寒磣,招手變成了豎拇指:“看看,看看,你看看,我兒子是不是一幅狀元郎的樣子?”
那位鄭伯伯冷哼一聲:“咳,看他的造化了!”
他說著抬起下巴仰頭看天,蘇達見蘇燦走了,馬上變了臉成了混混樣:“老鄭啊,你給我的試卷我已經叫人在做了,不會改了吧?”
老鄭則顧左右而言它:“試卷當然是沒問題啦,至于道場考弓箭騎射舉石搏擊兵器呢,就全靠他自己了。”
蘇達精神一振:“這一點你放心,我的兒子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他說話的樣子就像是在跟老鄭推銷,然后他話風一轉:“哎,那兩百萬兩銀子可不可以少一點啊,我可是全副身家都放進去啦!”
老鄭的臉這一次卻是笑了:“欸,人情歸人情,數目一定要分明,省不得的。”
別認為夸張,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你以為是講笑?
書房里,拿到了題目的師爺正在糾盡腦汗地幫著蘇燦作弊,武狀元要考排兵布陣行軍安營,同樣也要寫駢題策論,師爺頭都疼,弄出了一嘴的墨汁。
想著想著,他忽然想起來,少爺那一手字得他自己寫啊,那是加分項,于是他死活拉著蘇燦進了書房,指著他寫好的幾篇文章:“少爺,您得自己抄。”
蘇燦撩了一眼考題,將師爺的草稿一扔,就自己奮筆揮毫,在宣紙上疾書,筆和紙都磨出了沙沙聲。
師爺一邊看一邊眼大還一邊念:“馬隊騎射如何應對西洋三段擊,陣法與散兵線之優劣,剿匪之要在于剿心……”
蘇燦寫完將筆一扔便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師爺卻愣在了原處,迷了:“少爺明明大才,為何?”
他也弄不明白,懵了一下才猛醒過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師爺現在知道,緊跟著蘇家以后的日子只會更舒坦。
他將題紙卷起,忙給蘇達送了過去,題紙是鄭大人送來的,得跟考試用紙一樣才行啊。
因為試題做完了,蘇燦在次日考試時更是肆無忌憚,別人還需要緊張地看小抄,翻找內衣上備的答案,蘇燦則全程睡大覺,鼾聲似哨。
連主考官鄭大人都看不過去了,你好歹做做樣子嘛,他只好過來敲敲蘇燦的書案,提醒他這是考試啊喂。
蘇燦睜開眼斜瞄,發現在“鄭伯伯”,那還客氣什么,點點頭往里讓了讓,這次就連伏案都沒有,整個躺下了,再補個回籠覺。
主考官放棄抵抗了,反正是武狀元,都是一幫殺才,以后是給皇上賣命的,皇帝也不會詢問考生們的策論筆試,只會看哪一個更勇武更能打。
他搖搖頭,算了,錢都收了,能做就做全套吧。
四下里看看,發現沒有人注意這邊,鄭大人便從袖子里抽出了蘇燦的考卷,鋪好在書案上,而上面那張白紙則又被他抽走了。
天衣無縫,問起來反正他是不會承認,后頭怎么樣真是要看蘇燦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