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過程會帶來更讓人欲仙欲死的麻癢,好幾次他都差一點忍不住起沖口呻吟起來,但又有一個理智告訴他,不能開口,那口氣不能泄。
蘇燦進入了一種似睡非睡的境界,前面是痛楚,后面無知覺,他就在這兩者之間不停地晃啊晃的。
不知又過了多久,那股痛癢的感覺終于爬遍了蘇燦的全身經脈,他清醒了,猛地坐了起來。
滿頭滿臉滿身大汗,蘇燦不停地喘著氣,他發現自己可以動了。
蘇達從破屋的角落里爬了起來,試探地叫了叫:“阿燦,怎么啦?”
發現蘇燦坐著,蘇達心中一喜,急忙爬了過來,聲音也變得輕柔了:“做惡夢啦?”
蘇燦還沒回神,蘇達就開始安慰起他來:“別想那么多了,能活過來就是老天給的賞賜。”
這時蘇燦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聲,蘇達遞過來一個饅頭,蘇燦看著難受,愣住了,蘇達將饅頭塞到了他手里:“拿去呀!”
蘇燦盯著饅頭,好像有什么東西填塞在胸中,百感交集。
蘇達卻感覺一身輕松:“雖然你休息了兩個月手腳能動了,但是還沒有完全好啊,快點吃吧,能自己吃東西了,就是大好事。”
這時有人在外面招呼:“達叔?!”
蘇達趕忙應聲:“喔,來了來了!”
從旁拿起一個破飯缽,不放心又跟蘇燦交待了一下:“爹出去討點東西回來,晚上我們一塊吃啊,晚上呢,我再把最后一副藥給你熬好給你喝,我走了。”
蘇燦的嗓子都快被堵嚴實了,沙啞地問了聲:“爹,又要去討飯嗎?”
蘇達早就過了抹不開面子的階段,聞言糊了過去:“哎呀,討飯當然要老頭子出馬啦,難道讓你堂堂武狀元……”
蘇達停下了,他后覺到這會戳痛蘇燦的心,然后他換上了一副笑容:“嘿嘿,阿燦,原來當乞丐也不簡單,有很多竅門的,不是伸只手出來就能要到錢的,起碼得拿個缽子,這樣才叫做有身份吶,乞丐也講究身份,真是**都笑歪了,哈哈……”
外頭那人又催了一次:“達叔,快點走啦!”
蘇達一面應著“來啦”,一面往外走,還能聽到外頭那人在小聲抱怨:“再不去就要不到飯啦,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以前的大將軍啊!”
蘇達則樂呵呵地不斷地應著:“哎”“呵呵”“是是”。
蘇燦無語凝噎,抬起頭來不想讓眼角的淚珠滑落,卻發現自己在一處破廟里,一尊跟自己差不多的泥菩薩和破瓦面漏下來的天光正在跟自己對視。
一定要盡快恢復回來,蘇燦想了想又躺了回去,只有躺著,才能讓真氣順當地運行,雖然現在經脈已經打通了,可距離暢通無阻還遠著呢,只算是有了一個通過去的口子。
接下來的時間,每當蘇達出門要飯時,蘇燦都會回到破廟里睡覺,不知道還以為他接受不了現實,可只有自己知道,腿已經能邁步了,雖然還要拄著一根拐棍,可畢竟是能動了。
能動就離著健步如飛不遠了。
蘇達看到他這樣也有些難受,可做為一個老爹還是扛下了所有,盡全力去討飯、討藥,不管兒子怎么樣都是他心目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