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縣中如果出了山賊,主官的考績上會有污點,所以這些官員們寧可當睜眼瞎也不愿意處理山賊,更別談什么平亂了。
山賊們知道,落在縣太爺手上死不了,所以他們膽氣壯了。
嚴詠春被這句話激怒了,她抓住了銅錢一甩,只聽萬艷娘一聲“啊”地嬌呼,那些山賊們全都倒伏在神臺上,喉嚨里鮮血狂噴。
萬艷娘就是被血星子濺了滿臉才發出驚叫。
不止萬艷娘,河灘上的鄉民、鄉勇、族老,甚至縣太爺,包括嚴詠春的老爹和小妹都閉上了眼,在他們看來,眼前就是地獄景象。
這時那個趴著的當家忽然間一躥而起躍到了馬背上,打馬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呼吼:“嚴詠春,你殺了我們這么多弟兄,我們大當家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你給我等著!”
這一聲叫喚提醒了鄉人,他們紛紛看著嚴詠春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嚴詠春知道,這些鄉人們肯定又將山賊的威脅怪罪到自己頭上。
此刻,嚴詠春忽然覺得這個閉塞的山鄉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歸宿,她無比地希望離開這。
她也是這么說的:“你們再在背后嚼舌頭我立馬就走,離開這,山賊再來時我看你們怎么辦!”
說完嚴詠春就拉著萬艷娘走了,嚴芳姑也跟著,還大聲附和:“這些人就不值得幫,幫了還要對你呲牙咧嘴,喂過的狗還懂感恩呢,都什么人啊!”
嚴芳姑不討喜,百分百是為了她這張嘴,太誠實了不招人喜歡。
嚴詠春噗嗤一笑,連著萬艷娘也跟著笑了,隨即她又黯然下來,頓住了步。
“公子,我夫君還在竹排上呢。”
嚴詠春一拍額頭,給氣壞了,可嚴芳姑又笑上了,還捂了肚子:“哈哈,她叫你公子,哈哈,詠春,怪不得你沒人要,公子,哈哈。”
還好,幾個尚算是有良心的鄉民聯手把萬艷娘的丈夫從竹排上抬了下來,正追在嚴詠春她們后面。
嚴詠春繃著的臉總算是松了下來,還好,不是全都無可救藥。
萬艷娘撲到她丈夫身邊,那男的還在拼命地咳嗽,嘴角還咳出了血。
抬著他的幾人趕緊將竹擔架放下,躲到了一邊,嚴詠春卻上前號住了他的脈,也沒說什么,只是跟那幾個鄉人解釋:“不是氣性病,不過人的,趕緊找醫生開藥。”
其實也就是個安慰,摸到的是洪脈,他又不是楊露禪,沒有三花聚頂,回光返照,沒救了。
萬艷娘一心都撲到了丈夫身上,跟著幾個鄉人走了,都忘了跟嚴詠春致謝。
不過嚴詠春倒是覺得沒白救她,看一個人的好壞,看其對身邊之人的冷暖就一清二楚了。
能不辭艱險帶著病重的丈夫四處求醫問藥,看來萬艷娘是個知冷熱的女子,重情義的人壞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