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玉這一次理直氣壯,他拉出一個木箱,揭開蓋子,里面是滿滿一大箱雷管。
從里面拿起一根在手里拋甩起來:“這是雷管,一根這樣的東西炸開,任你是三花聚頂還是五氣朝元,一樣都得掛。”
聽方世玉這么一說,大伙還不信,方德又當起了家長:“信口開河,就這么一根紙管子,能炸死五氣朝元的高手?簡直是異想天開。”
一點都不給老爹面子,方世玉嘖嘖有聲:“不懂了吧?外行了吧?傻了吧?今天杭州城里的震響聽到了沒有?近百響呢,把李巴山的府邸都炸平了,那是師姑干的,我這也是師姑教的。”
方德鼻孔出去了,剛想斥責方世玉嘴巴不把門,苗翠花開聲了:“你師姑回來了,那師太呢?”
方世玉靈醒得很:“師姑跟師太另外找了個地方藏身,她們在追殺李巴山,對了,馮道德今天也露面了,還有清廷的粘桿。”
然后方世玉看向方德:“老爹,你麻煩了,你們的事發了,粘桿就是追著你們過來的。”
天地會的一伙又緊張上了,余魚同總算是恢復了神志:“你怎么知道的?”
方世玉張口就來:“我今天去把雷老虎打趴下了,李巴山就出面了,跟馮道德一伙想圍堵我。”
“啊,那你怎么跑出來的?”
苗翠花緊張上了,什么都沒有寶貝兒子來得重要,她也不想想,大活人都蹦跳著回來了,能有什么事情。
方德又上火了:“不是說了不讓你打架了嗎?你還私自去打擂臺。”
方世玉沒被拍死,他頭一揚:“怎么能說是私自,光明正大的好不好,廣東會館的叔伯們都來了,請老媽出面,老媽也答應了的。”
苗翠花倒是抓住了方世玉言語中的漏洞,不過她沒說,她還幫方世玉背書呢:“大家都一致要求我們為廣東人爭口氣,而且雷老虎和浙江商幫勾結打壓廣東商幫,不反抗的話以后生意都沒得做。”
說到了這事,苗翠花還從懷里摸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方德:“吶,這是蝦哥加的訂金,他說擂臺打贏了,他今年的單子加三成,銀票都給過來了,我跟兒子可不是多事,既是為了家里的生意,也是為了廣東人的臉面。”
方德抓住了兒子的話柄,板起了臉:“你把雷老虎打死了?”
方世玉點頭,方德又發作了:“麻菇,請家法!”
這一次苗翠花不干了:“我們又出力又出血,仗義出手為民除害,憑什么請家法,要請也是請國法,可制定這些國法的皇帝自己就不守國法,憑什么讓我們守?我苗翠花一向是以德服人,講理的。”
這一波,方世玉不得不給老媽一個大拇指,西風終于壓倒了東風。
苗翠花得意再往,抓住方德的把柄往死里懟,都忘了在外人面前要給老公留臉面的想法。
“我們為民出頭就是胡搞,你自己呢,你還不一樣混黑社團了,要這么說你怎么解釋,你們不一樣在造反?”
“你……”
方德被老婆懟得說不出話來,苗翠花終于念頭通達了,讓你帶個美婦回來嚇我,打你臉沒商量。
余魚同不得不出來當老好人,這里他的地位最高:“好了好了,嫂子,方老哥也是拳拳之心,他也是為大局著想,畢竟天地會的事情不能聲張,為了掩人耳目,方老哥也是迫不得已。”
苗翠花還有火星子沒熄:“那也不能整天弄個仁義道德的臉面,那些個仁義道德的說辭就是皇帝老兒為了蒙騙人搞出來的,你看他自己守這些嗎?”
對老公的子彈打完了,苗翠花的火力封鎖忽然就轉了向,她開始對著余魚同輸出:“老十四,我爹跟我說起過你,你是知書識禮的秀才,要我說,你就是中毒太深,男歡女愛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只要問心無愧言行不害又有什么打緊,四哥不在了,讓洛冰守寡就仁義道德了?”
說到這苗翠花不忘白了方德一眼,又盯著往后縮的余魚同不放:“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給洛冰套個外室的罵名,都是你們這幫男人賤皮子做怪,你們要臉面,女人就不要臉面了?”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了一聲喝彩:“說得好,女子不輸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