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也沒有得意,說完也苦著臉,嚴晶心除了性子硬梗些,他也覺得這是個好人,可倆人都不喜歡好人卡,只想著綁定。
搖了搖頭,五枚聲音也低沉了下來:“依照老規亂行事才形成了這等人間鬼蜮,既然老規矩行不通,何不試一試新的辦法?”
方德說不上話來,他也看過《鬼蜮集》了,如果不是老辦法不通他也不會跟著天地會行事,沒成想天地會那邊也翻了,現在看著也不大行,他也沒有招了。
五枚臉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好像能看到很遠很遠:“正是兩個小輩互相砥礪,才有了現在的局面,何不帶著欣賞的眼光靜觀,且看他們還能創出何等奇跡,這才是當老人應有的氣度和心胸。”
話挺在理的,方德也動心了,就差一點點面子上的臺階了。
五枚給方德準備好了臺階:“這次陳家洛就想拆開他們,還是利用你來達成,要不是孩子們堅持恐怕就是另一個樣了,咱們何必幫著別人的忙來為難自家孩子呢?”
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當了蟬,不僅僅要提防螳螂,也得小心黃雀,不然斗來斗去,被別人一口入腹就白搭了。
陳家洛差一點就當成了黃雀,五枚發現了這個漏洞,決心幫著堵上。
方德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再迂腐,也知道胳膊肘向哪拐。
當他知道了陳家洛的身世和于萬亭的所作所為之后,方德也覺得挺惡心。
老子拿你當兄弟,你卻拿我當刀靶子,任是誰也不舒服,于是方德的固執松動了,誰不想當黃雀最后暢享美味。
方世玉和嚴晶心還不知道五枚幫他們解決了后顧之憂呢,他們正忙著做最后的盤算,要把西施瓷的功用放到最大。
西施瓷制出后,方世玉分別給乾隆和陳家洛送去了一份,還言明會在杭州舉辦武林大會,以武會友定輸贏。
彩頭可以指定對方手里有的任何東西,當然需雙方認可并且價值相當。
方世玉和嚴晶心都知道乾隆是不可能遵守這樣的約定的,但這樣做可以把乾隆勾住。
同時沒有乾隆的推動張召重也不一定敢來,讓乾隆來下令,他跑不了。
跟這些武當派的敗類應該有一個統一的公開的清算。
陳家洛也一樣,當他看到這個跟香香公主的玉瓶可以一較高下的東西時,他也一定會來赴約,這樣也可以加速天地會那邊的反轉。
哪怕他回了天山,也不一定會消停,畢竟霍清桐手里還有一支回軍呢。
清代的西域,其實一直都不穩,開頭康熙時就有葛爾丹,雍正又有和碩特部,到了乾隆又有回部,后頭還有左宗棠的西北平亂。
可以說,清廷從來就沒有握穩過西域,更別提納入行政。
最多就是打贏了呈表請降再和親一把,那是用利益買來的名義上的順服,過不了多久又是一輪反復。
讓陳家洛再回天山挑動大亂,那豈不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萬一打擊清廷時讓回部脫出了版圖,方世玉和嚴晶心豈不是成了歷史罪人?
得在陳家洛西去前把他的野心徹底的打掉,讓他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
這一次武林大會就得打一個樣,把可以推行的社會模式固定下來,讓四方勢力有一個比較,也讓他們不用為難,不用選。
天下太平,陳家洛只需要跟愛人放羊看風景便好,要造反,也有比他更好的辦法。
剩下的于鎮海就更不用說了,為了錦盒他也得來,估計他還是第一個來的。
方世玉想明白了,不如就在杭州一次過解決往日恩怨,省得一個個找他們。
除了這些人,還可以再把武林大會搞大,大發英雄帖,想來的都歡迎。
義軍大肆攻出杭州前,也要拉攏勾連各方勢力,不如就明著來,擺下擂臺,這一次自己來當東道,他們要當最終吃到美味的黃雀。
而且在自己的地方還不用防著別人暗算,哪怕他們沒有暗算別人的心思。
五枚也同意這樣的做法,再多的算計都需要實力做支撐,讓各方看到自己的實力,也能為接下來的謀劃打好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