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嚴晶心神不守舍的話只會讓她的課題一團遭,顧奶奶斷斷不容許出現這樣的局面。
實驗室還沒開張呢,連中期數據都拿出來了,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怎么能讓徒兒分心?
顧奶奶總得孵好自己窩里的鳳凰蛋吧,那可是一個堪比炸藥獎的課題。
沒說的,特事特辦,也算是豁出去了,為了安撫好自己的衣缽傳人,顧奶奶霸氣了一回。
誰讓潘院士把自己預定的另一個得意弟子給搶了呢,還講不講武德?欺負孤徒寡師也不能凈找女流之輩呀。
師徒倆就這么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飛往交城的飛機,然后再搭乘高鐵到科城,還得回交大搖人呢,拉上一票弟子同門搖旗吶喊才好興師問罪。
風蕭蕭兮易水寒,師徒二人是去科大問劍的,當然氣氛很凝重,讓送機的魏溯難莫名一緊。
怎么覺得嚴小大姐和顧小老太是去侃人一般,連一點情緒都沒有,顧奶奶眼里還有一股睿智之光,籠罩著他。
還好魏溯難立即托了托平光鏡,化身一潭靜水,沒有嘩啦啦地流淌,連半點晃蕩都沒有,顧奶奶絕對看不出魏溯難心潭底的暗涌。
可嚴晶心怎么回事,平時黏死個人,現在卻連魏溯難什么時候去交大應卯都不提。
惹不起,惹不起!假裝不知道,忘了?敢!
“等報到后我安頓好就去交大看你。”
語氣很平穩,熱情又不諂媚,可以給滿分。
嚴晶心淡淡地點點頭:“不用太著急,等國慶節也行。”
啥叫也行?堅決不行!
魏溯難大義凜然:“最多到周末,對了,顧奶奶,有沒有煮飯做菜的地方?心姐可能會吃不慣食堂的飯菜,我定期去交大幫心姐改善一下伙食。”
看,就是這么暖,暖得讓人揪心。
顧奶奶也淡然地點了點頭,怎么感覺魏溯難一說她老人家也胃口大開了:“有的,我在交大還有一套居舍,一應具全。”
那就好,沒有什么缺漏了,魏溯難站在登機門外揮揮手,目送著女票的背影被通道門掩去。
嚴晶心先走了,出乎魏溯難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女票是沒上大學就有課題的人物,怎么重視都不為過。
魏溯難只會為她高興,因為他自己的課題也不慢。
這個假期除了做夢練功魏溯難也還干了點活,在魏嘉新的幫助下,他已經開始完善神經傳導信號量子化及其探測實驗的論文。
有了袁承志的幫忙,魏溯難已經摸到了一點邊,所謂的直覺,它百分百就是這樣的東西,很快,魏溯難就會將它的神秘面紗給揭開。
所以媽寶難一點也沒有離別的愁苦,他心中充滿了攀登學術高塔的激情沖動。
魏溯難還不知道,前方是怎樣一個修羅場在等著他。
還是會有少許的不舍,馬上要離開生他養他陪他伴他十八年的城市,魏溯難也有一些別緒,就像是穿得綿軟貼身的棉內衫忽然要換成一件新的,總會有些不舒服。
那就再看它一眼,跟它道個別。
將出發的這天早上,魏溯難獨自一人出了門,他打算繞著小半個城市跑一圈,跟家鄉好好聊一聊。
這一圈還挺遠,半個馬拉松了都,但對于現在的魏溯難來說一點也不難,跑了個大半程,他的呼吸都沒有變急促。
還是家鄉的空氣甜,一口下去直達心腹,如此怡人。
跑著跑著魏溯難就停了下來,雖然他不會像阿甘一樣大徹大悟,他卻仿佛看到了習練武功的來時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