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再來阻撓,薩摩藩在琉球的武士也就千來人,就算沒有在剛才那場大爆炸中陣亡,散落開來也興不起什么風浪。
洪熙官站在船舷上,用望遠鏡觀察遠處半山腰上的王宮,發現有一些人正急匆匆地從里面涌出,向著碼頭這邊奔來。
他們手上擎著的是前明授予琉球王室的三爪龍旗。
看來還是有明白人啊,而且鄭克爽多半也在那霸,不然不會天地會的戰艦一開炮,他們就清楚來的是誰。
清廷在數年前向琉球王室授了印信,如果不清楚來人的身份,沒理由他們不扛出清廷的王旗,而是翻出壓箱底的舊貨。
洪熙官下了令:“登岸,搜索潛逃的薩摩藩武士,將鄭克爽和馮錫范活捉。”
沒了棧橋,將士們只得施展起輕功飛躍兩三丈遠的舷隙,幸虧隨艦出征的將士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武功高手,不然還會有點小麻煩。
現在嘛,蹬萍踱水也許做不到,飛躍這點距離還是小菜一碟。
當然場面也嚇人,數百人像飛鳥一樣滑過空中沖到岸上,讓急急忙忙向碼頭奔來迎接“王師”的隊列明顯一滯停了下來。
他們估計也提心吊膽,來的莫不是天兵天將,也沒見哪朝哪代的王師這般夸張。
也有作用,來人更客氣了,幾乎是戰戰兢兢。
當自稱尚貞的琉球王來到洪熙官面前時,這位年輕人的臉色幾乎就像是撲滿了粉一樣煞白。
“下國小王尚貞拜見大明將軍。”
尚貞的姿態放得很低,連腰背都弓了起來,洪熙官也不想為難人家,虛抬了抬手:“免禮,本帥乃大明重光帝座下招討使洪熙官,琉球王不必多禮。”
洪熙官說出身份時分明看到尚貞的身子顫了一下,然后他輕輕地吁出了一口氣。
心一動,洪熙官挖了個小坑:“王上知道本帥的身份,不知從何得聞?”
洪熙官想印證一下,卻嚇著了尚貞,他明顯地愣住了身形,醒過來又一鞠到地:“罪臣接受了滿清的冊封,實在是罪該萬死,愿以一命抵罪,還請大帥莫要為難琉球百姓。”
尚貞答非所問,洪熙官也不在意,擺了擺手:“王上言重了,本帥無有加罪之意,重光朝也不興這個,所以王上大可不必如此。”
這時尚貞才終于喘大氣了,他又行一禮:“是從停駐琉球的漢土商人口中得知天地會。”
果然如此,看來琉球就是鄭克爽的巢穴了,洪熙官又進了一步:“是鄭家小官和馮軍師?”
尚貞點頭:“鄭小官和馮軍師與薩摩藩武士同來,在那霸布了防,還告知小王一體配合,不然便會刀兵相向,小王迫于無奈只得與其周旋。”
洪熙官點點頭,不置一詞,只靜靜地負手而立,等待著手下將士歸來。
尚貞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在一旁陪著,只是他腦門上不斷地爆出豆大的汗珠,看來十分惶恐。
洪熙官了懶得勸慰,小國有其生存之道,明朝亡了,他們也沒有辦法螳臂擋車。
為了生存向清廷請藩也說不了什么,不請藩,薩摩藩就把他們給滅了。
歷史上就因清廷的藩屬冊封,東瀛才沒有辦法一口將琉球吞并,一直拖延到了甲午海戰。
甚至此后,琉球也一直堅持內附請藩,若不是滿清實在是不爭氣,琉球也不會并入東瀛。
在兩強中虛與委蛇,難免東倒西歪做墻頭草,怪不了琉球,只能怨自己不強大。
只是與鄭克爽勾結這一節,洪熙官還不是太肯定,所以他想等一等,看看詳情是什么樣再做決斷。
大約過了有三刻鐘,將士們也回來了,押著五花大綁的鄭克爽和馮錫范,后頭還跟著一群期期艾艾的的家伙,被推推搡搡地緩緩行進。
鄭克爽和馮錫范臉上被揍得青一縷紫一塊的,應該是將士們的“杰作”。